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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仁鬱凝滯一瞬，立刻浮出平和笑臉，以一副長輩的姿態說：&ldo;我知道程總私下對你很冷漠，不把你當一回事，還帶著養在外面的人去聽穆羅的演奏會，你心裡有仇怨很正常，爸爸也覺得程總做得不對，你兩是法定關係，他理應該給你面子。&rdo;

&ldo;不過‐‐&rdo;

話鋒一轉，顧仁鬱語重心長地道：&ldo;你出身的階層接觸不到豪門貴宅，這就是為什麼一開始我並不願程總選你聯姻，蘇蘇從小就見慣了豪門的生活，比你更能忍耐這花花世界，你是長得好，但你的性子太直了，程總不喜歡你是人之常情。&rdo;

顧仁鬱心裡是有些看不起顧漸的，顧蘇年紀輕輕在娛樂圈闖出名堂，事業風生水起，顧漸混到二十來歲，什麼都沒有，要是他有顧漸這張臉，早都再一次飛黃騰達了。

顧漸置若無聞，拆開糖精慢條斯理灑進咖啡裡，心道：有點意思，程希覺居然騙我。

顧仁鬱除了剛開始慌張失措，能這麼快冷靜下來說廢話，大抵是覺察到終止收購這件事對弗雷的巨大影響，連顧仁鬱都想到的事情，弗雷的股東又怎麼想不到?

所以程希覺那天是在騙他。

顧漸站起身，咖啡推給還在喋喋不休的顧仁鬱，&ldo;你結帳。&rdo;

說完，看也不看顧仁鬱一眼，雙手抄在口袋裡，神閒氣定地走出咖啡廳。

顧仁鬱吃了個閉門羹，心裡憋著火，端起桌上紋絲未動的咖啡灌了一口，下一秒，噗地一聲全噴出來了，弄髒了他名貴的西裝。

不知顧漸撒了多少糖，齁甜到能膩死人。

顧漸沒有冒然去找程希覺對峙，到弗雷公司大廈下，先給宋律師打了一通電話，直白詢問波羅傳媒收購事宜。

宋律師如實奉告，這件事沒什麼好瞞的，程希覺前些天才讓律師團隊查了協議，一條一條核對協議有無漏洞，看起來確實擔憂不能如期離婚，好在協議經過層層審核，沒有任何漏洞可鑽。

顧漸結束通話電話，上了弗雷頂層的辦公室，結婚那天秘書見過他一次，笑吟吟地替他刷了電梯卡。

偌大的辦公室寬敞通明，巨大的電子螢幕顯示一望無際的高爾夫球場，程希覺踏在碧綠柔軟的草坪，雙手握著球桿，俯身瀟灑利落地進球。

秘書透過電話匯報了顧漸的到來，程希覺撂了球桿，扯起毛巾擦擦汗，不急不緩地換下休閒的裝扮，穿上俊雅的襯衫西褲，挑了條陪襯的深色領帶，順便噴了點淡雅的男士香水。

然後，他坐在轉椅上，心不在焉地拿出一沓雪白的檔案。

片刻後，扣門聲響起，程希覺端著檔案翻開，語氣漫不經心地說：&ldo;進。&rdo;

顧漸推門而入，姿態散漫地坐進軟皮沙發裡，修挺的長腿隨意交疊，這套動作一氣呵成，自然地如同回自己家，慢悠悠地開口：&ldo;程總。&rdo;

程希覺側頭瞧眼腕錶，&ldo;你來的正是時間，一起吃午飯，到上次你喜歡的那家。&rdo;

&ldo;我吃過了。&rdo;

顧漸懶得繞彎子，不動聲色地看著程希覺，懶洋洋地說：&ldo;程總騙我有意思麼?&rdo;

程希覺瞬間心知肚明，明知故問：&ldo;哦?我騙你什麼?&rdo;

顧漸輕笑，透澈的眼眸洞若觀火。

程希覺佯裝思索，幾秒後，身體後傾靠著椅背，&ldo;波羅的收購事宜一切正常進行，但出於某些原因，我不能和你按約離婚。&rdo;

顧漸歪過頭，靜靜地看他，&ldo;什麼原因?&rdo;

程希覺低頭捏下鼻樑，神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