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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不我待，凌冽自不願多耽擱。

只是戎狄鐵騎數以十萬記，凌冽身邊兵馬雖強，數量上還是遠不及對方。且戎狄嗜殺成性，凌冽多少有點不想與他們正面硬碰硬，他牽著烏宇恬風多走了兩步，帶人來到淮河上游。

此處河水從兩山中湧出，形成了聲勢浩大的一泓瀑布。

巨大的水聲幾乎將兩人說話的聲音都淹沒，拍在水底的驚濤激起千重黃浪，卷著上游土層中的黃泥，向東奔湧入海，經年河水沖刷，水中帶來的泥土不斷壘高了河床。

遠看過去，河床兩岸的村落城鎮像位於谷地中，而河道則彷彿是天上河。

凌冽揚手，指了指遠處一道堤壩，那是天順朝時，為防連年水患，在秦州建立的水利工事：汛期洩洪、旱季蓄水，能緩解下游數道堤壩壓力。

如今是夏季，汛期未至，但堤壩中已經蓄了五分之四的水。

烏宇恬風遙遙看了一眼，便心知肚明：&ldo;哥哥想用水攻?&rdo;

凌冽卻又轉手，指了指堤壩下面的幾處村落，&ldo;我問過青州太守，這些村落都是世代居住於此，若炸毀了堤壩，河水將會將他們的家園全部堰塞成汙泥。&rdo;

烏宇恬風目力極好，即便逆光，也能看見村落中來往忙耕的農人，還有趕著牛羊放牧的孩童，老人拿著去年收下的糧食翻曬，家家戶戶的房頂上都掛著紅艷艷的辣椒。

&ldo;水流雖急，但也沖不到戎狄所在的岐鎮，&rdo;凌冽指了指河灘下的一處平原，&ldo;還需將他們引到此境。&rdo;

那距離不遠不近，中間隔著青州和秦州交界地帶的三四個小村落，凌冽嘆了一息，&ldo;若來不及撤離，戎狄大開殺戒，只怕會將這一整片平原都染成猩紅色……&rdo;

烏宇恬風從後擁住他，&ldo;那我們就打過去。&rdo;

凌冽靠在他懷裡，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拖泥帶水、裹足不前，他抬起手掌，貼合到小蠻王的手臂上，&ldo;可是，此戰兇險，難保勝利，甚至可能會全軍覆沒也未可知‐‐&rdo;

&ldo;戰爭本就是這樣啊，&rdo;烏宇恬風香香凌冽的耳廓，&ldo;有生有死，有勝有負，若人人都能預料到戰場走勢，那仗也不必打了，只管算一算，就能避免許多流血和生離死別。&rdo;

他這話，說了還不如不說。

凌冽心砰砰跳，最終還是沒能下定決心。

他其實更偏向於智取，卻又多少因為‐‐戎狄那個簡先生的緣故，有些擔心自己算有遺策，叫人鑽了空子。

兩人正依偎著說話，身後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們一回頭，看見舒明義和一個比他矮半頭的姑娘走來。姑娘五官端正、面板被曬得偏黑，不施脂粉、眸色明亮。

若細細觀察，隱約能從她的眉眼間，看出與舒明義的幾分相像。

&ldo;這位是……?&rdo;

&ldo;這是我妹子，&rdo;舒明義以槍撐地，&ldo;快見過王爺和王……&rdo;

他頓了頓，實在不好意思對著一國大王說出&ldo;王妃&rdo;二字。

倒是他旁邊的姑娘大大方方開口：&ldo;我叫蘇青，原名舒青岫，但他們謀逆造反、還逼著我嫁給不喜歡的人，現在我更不算舒家人了，王爺、王妃叫我這個名字就好。&rdo;

烏宇恬風點點頭，凌冽則笑著還了禮。

他記著，前世這姑娘被迫與關中某位將軍聯姻，後來夫婿雖拜撫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