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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等凌冽反應，他就火燒屁股般飛快地跑了。

&ldo;……&rdo;凌冽挑了挑眉，垂眸看向那捲有些揉皺了的書冊，他隨便翻開來看了看，結果只一眼，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這是一本裝訂成冊的信箋和諫言，大部分是京中寒門人士和太學生給他寫的，還有一兩封來自郭雲老將軍的故友們，這幾位老爺子原本明哲保身、念著家中親眷，不知為何，突然慷慨激昂地給他寫了這許多肺腑之言。

正巧此刻元宵從外面辦完了差事回來，見凌冽在蓮池畔坐著，便興高采烈地上前，&ldo;王爺!您看什麼呢?&rdo;

凌冽沒回答，只面色凝重地反問，&ldo;朝中可是出事兒了?&rdo;

&ldo;咦?&rdo;元宵奇了，&ldo;王爺您怎麼知道的?&rdo;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忍不住又放大了些，&ldo;可是有好事兒呢王爺，嘿嘿，可樂死我了。&rdo;

&ldo;嗯?&rdo;

&ldo;其實就您的事兒，&rdo;元宵笑嘻嘻地推著凌冽，日頭偏了，蓮池畔可風大得很，&ldo;那小皇帝之前回去，第二天就在朝堂上將您和親這事兒一說，嚯，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rdo;

原來先帝駕崩後，朝堂一番動盪後，局勢便極其涇渭分明地三分：

以舒家為首的外戚和其幾個姻親關係的高門，組成了後黨;而那些攀附不上他們的小權貴，則選擇了與黃憂勤這大太監合作勾結成閹黨;剩下寫科舉出生的寒門士人，便成了朝中清流。

寒門清流在朝的官階不高，平日裡本就說不上話。但偏生御史臺有個年輕的小諫官，聽聞了北寧王下嫁和親這事兒，竟是怒不可遏、連連上書直諫。

御史中丞是舒家的人，當然是能攔他的奏摺就攔。且司禮監掌印又是黃憂勤，即便奏摺上去了，也會被他找各種理由打回來。

一來二去，徹底激怒了小諫官，昨日他揣著奏摺上殿，竟然一頭創在大殿的紅柱上。後來雖救回來了，這件事兒卻因他這一出鬧大，京城文人激憤不已，太學生更是就此聯名上書，說朝廷不該如此苛待功臣。

如此，文人和清流世人們帶著太學生跪到了宣和門外，言辭懇切，說若非北寧王和鎮北軍，錦朝便不會有這五年多的太平盛世，也不會在北戎一戰後、讓戎狄退兵求和。

這些人多半是以清高自詡的文人，跪在宣和門外，還寫出不少佳句來，元宵驕傲地一仰頭，&ldo;現在啊，就連酒樓裡說書的，都含沙射影地喜歡講韓信的故事呢。&rdo;

凌冽怔了怔，最終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書冊遞給元宵。

元宵接過來翻了幾頁，之乎者也的他大多看不懂，但幾句&ldo;性命換他恩，功成誰作主&rdo;、&ldo;天與精忠不與時，堂堂心在路人悲&rdo;卻叫他看出了士人們的怨憤和不平，&ldo;這……是什麼?&rdo;

凌冽簡單將剛才羽林衛的動作說了，搖搖頭，&ldo;書生的酸話罷了。&rdo;

&ldo;……?&rdo;元宵急了，&ldo;怎麼是酸話呢?王爺，這不正好說明天下明事理的人還挺多麼!&rdo;

&ldo;不過片刻熱鬧而已。&rdo;

&ldo;啊?&rdo;

&ldo;不懂?&rdo;凌冽睨了元宵一眼。

元宵搖了搖頭。

凌冽垂眸，無意識地摸索了一下那包藥菓子，輕嘆道：&ldo;你是以北寧王府管事的身份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