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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去扯他的袖子，輕拽了幾下，勸道，&ldo;好了，再不進去，天都要亮了。&rdo;

他聽了我這話，才收起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轉過頭來，嗔怒地對我說，&ldo;我發這頓脾氣還不是為了你，哼哼，不識好人心。&rdo;

我是第一次進來天牢這種地方，它比我想像當中還要陰森恐怖，冗長的走道只有幾簇紅火在熊熊燃燒，走道兩旁皆是擁擠潮濕的牢房。

有的牢房比較大，裡邊關著數十個犯人，他們全都擠在一起，身上穿著破爛不堪的囚服，面上最不缺的就是血汙和傷痕。

明明已經是落到了這般劣勢的境地，他們的眼睛還都直勾勾地放在我臉上，發出淫邪罪惡的目光，口中的汙言穢語說個不停。

&ldo;好久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了，是那個小白臉的寵妾嗎?&rdo;

&ldo;那身皮肉白得能發光，比白花花的豆腐看著還要嫩，渾身香得要命，我聞著這香味，下邊都硬得不行。&rdo;

&ldo;美人美人，那小白臉滿足得了你嗎?不如跟著好哥哥我，我帶你爽一爽。&rdo;

&ldo;美人來啊，讓哥哥疼一疼你，來啊。&rdo;

原本昏暗死寂的囚牢忽然變得沸騰，各種難以入耳的話語吵得震天響。那些可怕的囚犯竟開始託搡獄門，還伸出汙濁醃臢的手試圖來抓住我，我嚇得立刻躲到謝行身後，他立時停住了腳步，狐狸眼掃視了周圍一圈，忽然冷笑道，&ldo;太吵了。&rdo;

那些跟在我和謝行身後的影衛應了聲&ldo;是&rdo;，便沖入了囚獄之中，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卻聽到謝行淡淡地對我說，&ldo;不要往回看，跟著我繼續走。&rdo;

很快我便知道那些影衛都做了什麼。

方才那些出言不遜的囚犯喉中都發出了痛苦嘶啞的吼聲，像是忽然被連根拔去了舌頭，濃重的血腥味灌入我的鼻腔，讓我很想嘔吐，但我看見謝行老神在在走在前頭的樣子，又開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謝行年歲比我小，他都沒有被嚇到，我自然不能在他面前露怯。

後邊的路便好走了許多，明顯是影衛們的威懾行為起到了殺雞儆猴的作用。

整個天牢到了此時此刻，只有腳步聲和濃重的呼吸聲，再也沒有那些令人嫌惡的汙言穢語。

&ldo;前太子被關在何處?&rdo;謝行懶懶地詢問身旁的獄卒。

那獄卒聽了面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似是在判斷這兩兄弟之間的關係親疏，後來他實在判斷不出來，便只能老實說道，&ldo;前太子被關在最深處的死牢，是皇上的命令，他讓我們好好伺候伺候他。&rdo;

&ldo;死牢?&rdo;謝行聽了這話，腳步停住，眉頭擰得死緊，只低聲嘟囔道，&ldo;這不就是把活人活生生折騰成死人嗎?對自己的兒子都能下這麼狠的手。&rdo;

&ldo;伺候多久了?&rdo; 他接著繼續走，又問道。

那獄卒神色有些慌張，最後只說，&ldo;從送進來就伺候到了現在，您也知道前太子為人處事剛正不阿，之前便得罪了不少小人。&rdo;

&ldo;如今這些人都恨不得每人來踩上一腳，來抽上一鞭子，吐一口唾沫。&rdo;

我這才知道，這話裡的&ldo;伺候&rdo;就是所謂的酷刑伺候，想到這一層，我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形神呆滯地跟著謝行亦步亦趨，直到我的頭撞到了謝行的後背，他才不滿地回頭看我，讓我好好看路。

&ldo;太子殿下，這裡就是死牢了。&rdo;獄卒帶著我們到了最深處的一間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