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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唇角都是血液的腥氣，我沒有去管，只用飽含著恨意的眼神盯著謝言。

他靠得離我很近，呼吸幾乎相聞，他聽了我這番話，那些被激怒的情緒在轉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深沉尖銳的痛苦，他狠狠地揮起一拳，打在了貴妃榻的雕花扶手上，眼瞳深深地看著我，似是從未認識過我這個人，難明的傷痛在灰淡的眼瞳中轉瞬即逝，又歸於死灰一般的沉寂。他如今的情態像極了國師說我不是封九月那日，周身所有的生機都被抽走，只留下一個華美的如行屍走肉一般的軀殼。

&ldo;封九月，你真的沒有良心。&rdo;

&ldo;我很後悔。&rdo;

究竟是後悔什麼，謝言沒有說，他只是淡淡地留下這番話，又拖著滿臉的倦容往門外去。春風拂動他的衣擺，衣決飄飛間，像是一隻遠行的形單影隻的鶴，裝滿了無盡的落寞與哀痛。

我沒有去追，只在心底覺得，這樣是最好的，和離書已經給到了，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雖然我不會歡喜，但看著謝言能得償所願，我也是喜悅的，只是這濃重的喜悅裡為何會藏著酸澀的苦意，令我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我刻意不去深究這其中的緣由。

到了第二日，侍從端水進來的時候，被我嚇了一大跳，焦急地問道，&ldo;小公子，你這眼睛怎麼會腫成這樣，出什麼事了?&rdo;

我自然不會將我窩囊地哭了一整夜的事情告知，而是含糊其辭道，&ldo;啊，今早風沙大，沙子都進了眼睛，我揉了幾下，就成這樣了。&rdo;

&ldo;哦哦。那小的去給你拿幾個熱雞蛋來敷一敷。&rdo;侍從倒是很有眼力見，明明已經看穿了我的狼狽，卻並不說穿，轉身就出去了。

我收拾好心情，眼睛也消腫了一些，才將韓飛度的手帕拿在手上，準備要出去還給他，但我還未出門，侍從就上來與我說，&ldo;小公子，樓下有個叫做韓飛度的將軍，他想要見你，約你在涼亭一敘。&rdo;

&ldo;好，我知道了。&rdo;

我下樓的時候還有些忐忑，但守衛計程車兵並未攔著我，而是目不斜視地直視遠方，我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看來謝言並沒有奪回我自由出入的權利，這倒是一件好事，雖然已經分開了，若是他還是要將我關在你閣樓上，我只怕會抑鬱而終。

想到這裡，我又有些後悔自己昨日對他說得那般過分，那些都不是我的實話，但人在氣頭上的時候，總會說一些不可挽回的氣話。

唉，好後悔。若是昨日我與他好好說，興許還能好聚好散，日後他與白蘭雪成親，我還能到場觀禮，雖然我不是他心裡的那個人，但能見證謝言的幸福，也能算是我的幸福，可是眼下這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ldo;小公子，我在這裡，這裡。&rdo;韓飛度的眼力極好，在大老遠的地方就沖我樂呵呵地招手，他今日穿了一身藏藍的圓領錦袍，顯得格外精神壯實，笑起來的時候看著特別爽朗，牙齒也很白淨整齊。

謝言就從來都不會笑得這般傻乎乎地笑。

我收起心裡那些晦暗的心思，將手帕交了出去，感謝道，&ldo;上次謝謝你的手帕了，我已經洗乾淨了，謝謝。&rdo;

&ldo;啊，不僅洗得很乾淨，還很香呢。&rdo;

韓飛度面上看著有些受寵若驚，歡欣鼓舞地將手帕藏到胸襟的暗袋裡，笑眯眯地低頭看著我，像是看著什麼稀罕的寶貝。

我被看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便準備腳底抹油地遁走，&ldo;那我先走了。&rdo;

&ldo;小公子，且慢，我還有東西要給你。&rdo;韓飛度見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