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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總算是喚回了趙予言的神智。

陰鷙冷厲的神色霎時變得煙消雲散，憐惜與擔憂凝在他俊白的臉上。

趙予言無比懊悔地說道：&ldo;我不是有意要瞞著你的，只是不知該如何與你解釋罷了。&rdo;

他的輕哄聲溫柔似水，恍惚間蘇一箬彷彿又回到了她與趙予言在左清院平淡且的日子。

這樣的錯覺只是一閃而過。

趙予言腰間環著的盤龍紋樣，一角便能抵得上她的全部身家。

更遑論她是罪臣之女，斷無可能上皇室宗碟。

做妾?

她不願意。

蘇一箬雖是心痛如絞，卻還是泣著淚與趙予言說道：&ldo;殿下說笑了，您是太子，怎會有做錯的時候?&rdo;

聲音哽咽破碎，卻是要與趙予言理清關係的意思。

這般涇渭分明的模樣讓趙予言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冒了出來。

明明昨日她還曾伏在自己身前，羞紅著臉與自己說：&ldo;我最喜歡阿言。&rdo;

他們皆是彼此的唯一，說好了要生兒育女共度一生，她怎可這般狠心?

趙予言眼底通紅，璨若曜石的眸子裡蓄著的脆弱，似酷夏潮濕悶熱的風一般吹得蘇一箬心裡發酸發苦。

她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再與趙予言四目相對。

不能再看。

再看她會心軟。

趙予言見蘇一箬移開了視線，臉上的神色愈發難堪。

沉在心底的齷齪心思露出了大半。

他有權勢有手段，只要他想，蘇一箬便會如乖巧的金絲雀一般再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可他不願。

他不想讓蘇一箬傷心難過，不想違拗她的心意，不想讓她害怕畏懼自己。

他只想讓她臉上綻放的微笑發自內心。

趙予言便床榻邊上起身，拉開了與蘇一箬的距離，不讓她那般害怕，又道：&ldo;一箬，你仔細瞧瞧我。&rdo;

蘇一箬雖是心內酸澀無比，卻也循聲抬起了頭，泛著漣漪的柔光撞進趙予言溫柔繾綣的目光中。

&ldo;太子與罪臣之子又有什麼區別?你喜歡的是我趙予言這個人，又不是我的太子之位。&rdo;趙予言目光堅定地說道。

他這話說的太言之鑿鑿，聽得蘇一箬心裡微微有些發愣。

她的確是喜歡趙予言這個人。

並不在乎他是什麼身份。

可短暫的失神之後，蘇一箬的杏眸又清明瞭起來，太子與小廝自是不同的。

小廝是與自己一般無二的人，脫了籍後，自己能做他的正妻，能與他過粗茶淡飯的生活，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若他是太子，自己的身份如何夠得上太子妃一位?

更何況許多年以後，他還會登基成帝。

&ldo;一箬，我說的對嗎?&rdo;趙予言眼見著蘇一箬神色變換的極快，便循循善誘般問道。

蘇一箬自是瞧見了他眼底的珍重與小心翼翼，她便哽咽著說道：&ldo;我自是隻喜歡你這個人。&rdo;

趙予言臉色由陰轉晴，眉眼間的鬱色一掃而光，來不及高興之時，便聽得蘇一箬繼續說道：&ldo;我知曉我自己身份低微，連做個太子良娣也是高攀了，可人活在世上總該有些尊嚴在，我便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也不想為人妾室。&rdo;

說到尾處，她已是傷心的落下淚來。

再喜歡、再傷心又有何用?太子妃的位置她不敢想，做妾又不願意，便也只能如此。

誰知趙予言卻掩去了方才的鬱色，也停下了心裡的惴惴不安，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