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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奔至偌大空地的大量夏軍則忽然有重弩自四面八方襲來,那重弩上捆綁有火藥包,儼然是放大版的火箭,霎時爆炸,能拉四五人一塊兒奔赴黃泉,瞬間數百支重弩落下,炸死一大片夏軍,沒等他們四下逃躥卻有牛羊駱駝等動物衝進人群,或將他們踩踏而死,或是驟然爆炸,燒死大片人。
諸如此類的反擊發生在城破了的涇州每條巷子、每一個空地,這是趙白魚最後的奮力一搏,動員每一個百姓將僅存的每一份炸藥、火箭都運用到夏軍身上,利用他們對涇州地形的熟悉,來個關門打狗。
可惜人數、彈藥差距太大,當夏軍全部攻入涇州時,所有反擊均失去效用,趙白魚、竇鴻及一眾將領也被團團包圍。
面對十米開外一字排開的森冷鐵箭,趙白魚面無懼色,冷風颳起散落的髮絲,環首刀拄地當柺杖撐住力竭的身體,尚能以冷靜的口吻說道:「桑良玉,你便不好奇是誰設局陷害你?你當真不好奇大通錢莊、西涼府的兵工廠和祁連山下的馬場究竟是誰所為?你也不好奇愕克善這顆專門用來對付你的棋子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馴養而成?」
夏軍一片靜默,半晌後讓開道路,一輛戎車緩緩向前,裡頭傳出聲音:「趙白魚,我與你神交已久,今日得見,不枉此行。」
趙白魚扯了扯嘴角:「桑國師之名我亦是久聞,果然名不虛傳。」
桑良玉果然御駕親徵。
桑良玉:「我以為你只是個迂腐的文臣,有幾分治國的本事,倒沒料到還有平天下的能力,若叫你在這西北多待幾年,或也可有儒將之稱。可惜……可惜我已經猜到設局報復我的人是誰,你失去了一個自救的機會,而我斷不能容忍你活下去。」
報復?
這詞一出,趙白魚就相信桑良玉猜出王月明瞭。
他扯起的嘴角撐不起來,回頭看向並肩作戰十多日的眾將士和狼狽不堪的涇州百姓,心裡一片空蕩蕩的,許是情感太沉重反而呈現空白,而後轉頭看向密集的夏軍,後頭是一望無際的天空。
驀地想起生死不知那幾日,霍驚堂憔悴不已的模樣,又要惹他哭了。
趙白魚嚅動嘴唇:「霍驚堂,我不想失約……」
同生共死的約定,他不想食言。可是非不得已,他一定會在黃泉等霍驚堂,所以此刻唯一的願望便是祈求世上真有黃泉的存在,否則他連去哪裡等霍驚堂都不知道。
瞳孔裡倒映著飛馳而來的鐵箭,便在這瀕臨生死之間,狀況突生,卻有鐵箭從側邊殺來,撞飛夏軍製造出來的箭雨,但聽人群中驟然爆發歡呼:「是援軍!援軍來了——!!」
趙白魚眼睛一亮,反應迅速地大喊:「將士們!隨我殺——」
語畢而雙手握住環首刀殺向夏軍,夏軍則在突如其來的反殺中慌了陣腳,一開始以為又是趙白魚他們的詭計,但很快他們就發生真的是援軍,還是西北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唐河鐵騎!
那重達數十公斤的黑漆甲冑騎兵宛如惡鬼死神步步緊逼,刻進骨子裡的恐懼令夏軍先一步士氣衰敗,尤其是為首的黑漆甲冑騎兵舉起烏槍,收割人命如割稻草一樣輕鬆,周圍迅速清出一片空地,有人意識到什麼喊了聲:「修羅……西北鬼修羅!」
那是霍驚堂的名號,在夏軍那兒比閻王還恐怖,霎時丟盔棄甲,兵敗而逃。
戎車內,桑良玉拉開車門,看到湧進來的援兵,自知大勢去了一半,心中五感雜陳。
但凡來晚一天,便是一天也夠他給大景一個慘痛的教訓,可惜功虧一簣!
老天註定要他功虧一簣。
桑良玉不信命,不信天意,可是二十幾年前趕考時遇到一個相士,那人為他算命,說他是陳勝黃巢之命,位尊至極,貴不可言,可惜事事功敗垂成、棋差一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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