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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齊射向他。

李稚走進去。

賀陵已經在等著了，他依舊穿著那身裁剪利落的靛藍色長袍，孤立在堂中手裡翻著本舊書，辰時的陽光照得半個屋子亮堂無比，見有人進來，他回身坐下。

李稚低下身行禮，&ldo;見過賀大人。&rdo;

遲遲沒有聽見聲音，李稚抬起頭看了一眼。

老人披坐在堂前，&ldo;你稱呼我什麼?&rdo;

李稚看著他很久，&ldo;老師。&rdo;

賀陵的眼睛因為眼疾而呈現出淡淡的灰色，但並不渾濁，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李稚‐‐這個他新收的學生。

學生不能同老師對視，這在法理上被視為無禮，李稚本想要低下頭去，但就在那一瞬間，他心中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沒有低下頭去，而是與賀陵對視，讓對方能夠完全看清他，以及他眼中的所映出的一切。

賀陵擱下手裡的書。

&ldo;去隔壁吧，以後每天辰時都要準時過來。&rdo;

&ldo;是。&rdo;

李稚臨退下前，他還是沒有忍住，問了賀陵一個問題，&ldo;老師，您是如何得知我的名字?&rdo;

賀陵想起那人的囑託，道：&ldo;你認識京州府尹林良隱?&rdo;

李稚一聽這名字，立刻想起那位曾經力薦他去盛京做官的老府尹，&ldo;是林大人寫信向您推薦了我?&rdo;

賀陵瞧著他，沒說是，但也沒否認。

李稚明白了，拱手道：&ldo;學生告退。&rdo;

等李稚轉身離開後，賀陵在堂前坐了半晌，忽然笑了笑。

這世上才華橫溢的少年很多，能有李稚這種機緣的卻是少之又少，還希望他不要辜負他們的惜才之心，也盼望將來能有更多這樣的年輕人不被埋沒，十三州百花齊放，再無門戶之見，到時這國子學才真的擔當得起&ldo;國之學府&rdo;的名聲，這既是自己的心願，也是那人請自己來做這國子學祭酒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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