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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說話的李稚終於開口道：&ldo;到目前為止，這都是夏陽伯的一面之詞，總該聽聽另一方的解釋，兼聽則明，鄭大人您說呢?&rdo;

&ldo;是，是。&rdo;鄭克心道這儘是故意說廢話，趙慎壓根無意理會，他來了也不會承認，照那尊大佛的行事風格，說不定到了當堂把夏陽伯給打死了，還省得追問馬的事情了，這事處理不好一旦引起更大的風波，被問責的只能是他這種夾縫生存的官員，鄭克思及此頭都大了，&ldo;世子他不知何故沒有能夠到場。&rdo;

李稚道：&ldo;世子殿下公忠體國，日夜為梁朝操勞，他身上還有上次與氐人比試時留下的舊傷尚未痊癒，前些日子陛下又交代了他許多事務，忙碌傷身，這兩日陛下體恤他勞累，囑咐他在家靜養。&rdo;

鄭克忙道：&ldo;若是如此，那來不了也是在情理之中。&rdo;

謝玦在旁邊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心中冷笑不止，不知道的還以為趙慎是多精忠報國，平時興風作浪也沒見他缺席過，一到關鍵時刻便託病，不過是打贏了個氐人，被這幫人拿出來當了一萬年的擋箭牌，他直接道：&ldo;既然人來不了，那馬呢?&rdo;

牆頭草一吹就倒，鄭克道：&ldo;此言有理，這馬如今又在何處?&rdo;他忽然跟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的，&ldo;是啊，爭執許久了，這匹馬如今在哪裡?&rdo;

所有人都看向李稚，李稚看著謝玦道：&ldo;這我也不清楚。&rdo;

謝玦道：&ldo;丟了?&rdo;

李稚道：&ldo;是丟了有一陣子了，恐怕要派人找找。&rdo;

謝玦扭頭對手下道：&ldo;所有人都派出去，把那匹惡馬捉拿歸案。&rdo;顯然他已經看出來這京兆處不幹事了，索性讓自己的手下去辦，李稚聽見&ldo;捉拿歸案&rdo;四個字時眉頭輕輕抽了下，頓時沒了聲音。

全城轟轟烈烈地掀起了地毯式搜尋惡馬的浪潮，當蕭皓帶著人趕過來時，大堂中眾人全都不說話，意外的和諧安靜，謝玦坐在椅子上翻著律書，夏陽伯縮成一團默不作聲，李稚立在堂下，而鄭克與一眾京兆處官員則是如喪考妣垂頭喪氣，儘管沒人說話，但也沒有人敢起身離開。

蕭皓來到李稚身邊，李稚用眼神示意他沒事，蕭皓見狀也不再說話，陪他站著。

這一找就找了一整日，眼見著天都黑了，依舊沒有音訊傳來，李稚本想勸說謝玦天色不早了，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叫家裡人擔心，等馬找到了，明日再來對簿公堂也不遲，可謝玦擺明瞭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今天在座的誰也別想走，除了夏伯陽身體不好回後堂歇著，其他人全都給他老老實實地坐著，李稚也無可奈何，眾人只好繼續坐著等訊息。

夜已經徹底深了，侍者進來點了燈，又退下去，反覆兩三次，在座十幾位京兆尹的老大人熬不住了，他們平時養尊處優沒吃過苦，年紀也大了，自然比不上李稚謝玦這般年輕氣盛精神足的，此刻睏意上湧，均是哈欠連連，淚眼婆娑。

李稚坐在椅子上，看謝玦無聊地將律書捲了卷反手支在案上，勸道：&ldo;夜深了，不成還是先回去吧。&rdo;

謝玦抬眼盯著他看了半晌，&ldo;李稚，我哥到底哪裡虧待了你，我想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想通，拜高踩低的人我見得多了，可吃裡扒外到你這種地步的，確實難得。&rdo;

話音剛落，原本堂中壓著的哈欠聲驟停，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李稚也沒想到他會忽然發難，道：&ldo;謝中書淵博雅量，雖然我已經不在謝府當差，可我始終牢記當年他對我的提攜之義與教誨之恩，如今我們同朝為官，皆是為國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