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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的私心，強求了一回。&rdo;

老僧安靜地聽著。

&ldo;人一旦荒唐起來，好像是著了魔，明知不該如此，但仍是這樣做了。為了我的一己私慾，我將他拖到了萬丈深淵中，讓他原本清靜的一生都為我所牽累。寧攪千江水，不擾聖人心，我當時不解其意，等我終於明白過來，一切已經太遲了，是我連累了他。&rdo;

&ldo;那一座盛京城確實是千古風流之地，我離開了這麼久，卻仍然總是夢見它，夢見它又開始下起了雨、下起了雪，我記得它滿城煙柳、烏鶩齊飛的樣子，夜半笛聲飄落金陵城，那些如夢似幻的日子讓我覺得這世道並不算黑暗，值得我為之再賭這一場。有些人即使知道今生不會再相見，但卻無時無刻不在心中，如望秋水，如見明月。&rdo;

李稚說著笑了起來，盲眼啞口的老僧用食指在雪地中慢慢地寫了兩個字，&ldo;心愛。&rdo;風雪嘩啦地吹個不停，李稚望著那兩個字許久無言，那一刻他的心中確實無比思念著、愛著遠方那位再也不會相見的故人。

麓山馬車中，精疲力盡的李稚喘著氣坐在絨毯上，身上簡單地披著件發皺的外套，將臉埋在謝珩膝蓋中不知道多久，終於費力地抬手，慢慢揭下被綁在眼睛上的玄黑色紗帶，卻沒有即刻睜開眼睛。他從未想像過，人世間竟是會有這種令人目眩神迷的極樂，如狂潮似的沖刷著他整個腦海，教人一遍遍溺死在這片洶湧的黑色慾海中。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這世上會有數不清的人沉迷魚水之歡不可自拔，稱其為天下第一等的歡愉，甚至還有糊塗的痴情男女心甘情願為之赴死。人至死都心之所向，至真至善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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