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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的謝玦，望著十二歲的趙珺。

二十歲的謝玦，望著十八歲的趙珺。

金色繡球躍出長街燈火，又輕輕落在手掌中，十八歲的趙珺站在原地，重新回過頭望向他，皇城明月映著泱泱盛世，一瞬間無數似水年華。

謝玦似乎受到了某種巨大的衝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趙珺看了他一會兒，溫柔地笑起來，她生的極為動人，令謝玦忽然覺得，梁國三百年春秋不過虛妄，世間一切美麗也不及她萬分之一。他彷彿直到這一刻才終於想通一切，周身泛起潮水般的戰慄，幾次說不出話來。

&ldo;對不起。&rdo;他的聲音中壓著劇烈的顫抖，落在風中很輕。

趙珺依舊是溫柔地笑著，令人覺得她彷彿是在訴說著什麼。

謝玦忍住眼中的淚水，道：&ldo;一起走吧，我陪著你。&rdo;

趙珺卻輕輕搖了搖頭，她手中還捏著那支金色繡球，像是一團發光的夢境，她朝著謝玦走過來，謝玦伸手接住，淡淡的光華照耀著兩人的臉龐，她仔細看著他臉上的每一處，悄悄道：&ldo;回去吧。&rdo;她轉過身。

謝玦下意識伸手，卻一把用力抓在虛空中，她回身往長街另一頭而去，跑到一半，她又忽然回過頭來，朝著謝玦揮了揮手，她回頭繼續往前跑，鵝黃色的襦裙在瀲灩光輝中翻飛，整個璀璨的世界彷彿水波一樣盪了下，也隨著她的身影迅速遠去。

謝玦站在原地望著她，不自覺已經是淚如雨下，手中的繡球最終也化作一縷金煙飄散，所謂大梁盛世，本就是一場少年夢。

此時此刻，清江旁，匆忙趕到戰場、渾身濕透的孫繆用手死死按住謝玦的傷口，大吼著讓士兵過來幫忙包紮傷口，&ldo;算了算了你滾開!大夫!喊大夫過來!不見了?那你找去啊!&rdo;

另一個聲音道：&ldo;將軍!他好像醒了!他醒了!&rdo;

&ldo;醒了?!&rdo;孫繆連忙重新回頭檢查謝玦，依舊是毫無血色的一張臉，&ldo;哪裡醒了?&rdo;

又一個聲音道：&ldo;他好像在說話!嘴巴在動!&rdo;

孫繆立即抬手打了個手勢，一瞬間所有圍著的參將都閉上了嘴，他低下頭湊近謝玦，抱著聽遺言的沉痛心情，他屏氣凝神地聽了半天，然後他重新抬起頭，臉上說不上來是個什麼表情。

媽的，聽不懂啊!

倒是另一個沒貼得近計程車兵道：&ldo;趙……趙!&rdo;

孫繆忙問昏迷的謝玦道：&ldo;趙什麼?!&rdo;

另一個士兵喊道：&ldo;大夫!大夫來了!&rdo;

孫繆一聽立刻也顧不上什麼趙不趙的，&ldo;算了大夫上來!先救人!&rdo;

清江城剛一開戰，在玉泉軍營的謝珩與李稚就收到了訊息，不過彼時正值大軍穿越玉泉山脈的緊要關頭，不能置四十萬人的安危不顧，無法回頭派兵支援。但這邊三十萬對十萬，謝玦無論如何都沒勝算。

孫繆看出李稚憂心忡忡，他主動請命，表示自己願意領兵前往清江支援，就帶兩千人，他道：&ldo;清河城對我們同樣至關緊要，既然無法派兵過去，就派將軍去，我去!&rdo;

其實孫繆說這句話時，他心中並無能打敗氐人的把握，他雖然自信卻不自大，十萬對三十萬，人數差著兩倍呢。他的想法是，他帶兵打仗的經驗絕對比年輕的謝玦豐富，由他來指揮軍隊的話，至少進退有分寸些，打不了也能多拖一陣子。

在徵得李稚與謝珩同意之後，孫繆立即帶兵從玉泉出發，因為帶的人少，怕氐人截殺，他沿途封鎖一切訊息，抵達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