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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僧也明白過來了，他的臉上並沒有被冒犯的惱怒，反倒因為小孩子的聰慧而笑起來，&ldo;你真的想知道嗎?&rdo;

安鐸立刻點頭，但又莫名停頓一下，&ldo;神真的存在嗎?我們此刻的對話他們也聽得見?&rdo;

高僧道：&ldo;聽得見，神無處不在，無所不知。&rdo;

安鐸接道：&ldo;可他們什麼也不做。&rdo;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對神不敬，這是極重的罪過，他下意識看高僧一眼。

高僧輕聲笑道：&ldo;神對小孩子總是很寬容。&rdo;

安鐸道：&ldo;告訴我吧!我有什麼樣的命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就當……就當這是神與小孩子之間的秘密。&rdo;

高僧仔細看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終於，他掀開寬大的僧袍，伸手熄掉擺在床上的燈。

在聽到那個令人魂牽夢縈的答案後，安鐸坐在黑暗中很久都沒出聲，表情似懂非懂，&ldo;……真的?&rdo;

&ldo;神不欺騙人。&rdo;僧人這樣說。

如果說神在木華黎的命運中見證王朝的崛起，那麼神在這個孩子的命運中見到王朝的燃燒。

腳步聲打斷安鐸有些細碎的回憶，他回頭望去，披著戰甲的皇雀正走過來。

&ldo;大京的來信。&rdo;皇雀將一卷書信遞給安鐸，&ldo;皇帝問你戰況如何。&rdo;

小皇帝才五歲，還遠不到懂事的年紀，這封信顯然是出自那個柔弱的女人之手，安鐸接過信展開讀起來，&ldo;你們要往回傳一些能讓她安心的戰訊，不要總匯報這些戰敗的事，除了引得人心惶惶外還有何用處?&rdo;

皇雀道：&ldo;已經瞞著報了，眼下哪還有什麼好訊息?&rdo;

安鐸掃了眼自己這急性子的兄弟，草原上新生代的將領都有急躁的毛病，古顏如此，他的親弟弟也一樣，&ldo;知道嗎?每當雷雨來臨前，草原會變得格外安靜，猛獸都蟄伏起來，想要活到最後，就得靜下來多聽、多看，那塔氏三兄弟之所以慘死，正是因為他們的心還不夠堅定。&rdo;

皇雀道：&ldo;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真的相信那名漢人能扭轉戰局?&rdo;他指的顯然是霍玄。

安鐸道：&ldo;決定戰爭輸贏的不僅是兵力、裝備，最重要的是人心，戰場是活的。霍玄不必做什麼，他的立場本身就是動搖南國軍心的利器，打仗是兩虎相鬥，廝殺前要直視對方的眼睛，雙方都在全神貫注，誰若晃了一下神，勝負立分。趙衡率軍千里跋涉，一旦受挫就要面臨一瀉千里的危局，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不斷施加壓力，讓他戰慄起來。&rdo;

安鐸伸出手掌，按住古老的城牆，感受歷史殘存的脈絡，&ldo;只要這座城不倒，我們將永遠佔據上風，現在唯一要做的是靜候時機。&rdo;

皇雀道：&ldo;既然如此，為何許給那個漢人九王之位?&rdo;

安鐸這才明白皇雀今夜真正的來意，望著他笑起來，皇雀招架不住，道：&ldo;我並非質疑您的決定，只是他畢竟是漢人，一個漢人怎麼能做周國的王?&rdo;

安鐸道：&ldo;你知道漢人最令我驚奇的是什麼嗎?&rdo;見皇雀不解，他道：&ldo;文化。他們創造的文化燦爛輝煌，有著無與倫比的生命力，當年我們的先輩打敗他們，將他們變成我們的奴隸，但三百年後，在這片土地上卻建立起一個漢化王朝，我時常在想，究竟是我們征服了他們，還是他們同化了我們?&rdo;

皇雀眼神明顯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