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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寺，姜姚正一個人躲在寺院的臺階上聽著北地僧人講早經，白鷹盤旋在天空中，雪落了下來。僧人們說的是北地有名的弘光法師坐化的故事，講了一個普通人是如何成為了一個佛。

姜姚正抱著膝蓋坐在臺階上走神，忽然他察覺到了什麼，扭頭看去，一個陌生的紅袍僧在他身旁坐下了。

兩人一起坐在屋簷下聽著那些沙彌們講經，紅袍僧聽了一會兒道：&ldo;這故事是假的，活著的時候是人，沒有死後就變成佛的說法，人總是喜歡編一些虛妄的故事。&rdo;

姜姚一開始沒說話，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那僧人在同自己說話，&ldo;什麼?&rdo;

那僧人扭頭望向他，語氣神態彷彿是與他熟識多年，&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姜姚。&rdo;

僧人打量著他，像是找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他，&ldo;跟我走吧，這裡馬上就會有災禍降臨。&rdo;

姜姚愣愣地看著他，&ldo;什麼災禍?&rdo;

那僧人又望向那雪中的大殿，遠處沙彌們還坐在法壇上有口無心地念著經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低聲問道：&ldo;你聽見了嗎?&rdo;

姜姚一動不動的，除了念經聲他什麼也沒有聽見。

那僧人於是伸出了兩隻手，風吹開了寬大的紅袍，他用掌心遮住了姜姚的眼睛。

姜姚的眼前一下子黑了下來，風從耳邊吹過去，紅袍抖落的聲音沙沙地響，天地間彷彿一下子靜了下來，姜姚鬼使神差地仔細聽著，黑暗中，北方逐漸有聲音響起來，像是火焰燃燒的聲音，又像是冰封的原野鬆動崩裂開，原是很輕的，忽然逐漸地響了起來，越來越響，越來越響，天地間一切聲音彷彿都要淹沒其中。

&ldo;聽見了嗎?&rdo;

姜姚眼前的手慢慢地放開了，他又看見了明亮的光。

&ldo;跟我走吧。&rdo;僧人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了，寬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臉，姜姚抬頭看了他很久，鬼使神差地將手抬起來，放在了那僧人墊著紅袍的掌心。就在這時，一道劍氣破空而來，那紅袍僧整個人有如被風吹起來的落葉似的騰了起來，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身黑衣的孟長青剛好趕到，手中的劍直接劈向那紅袍僧人。

&ldo;不要!&rdo;一直愣著的姜姚忽然吼了一聲，識海里的靈力全放了出來。

孟長青手中的劍已經刺中了紅袍僧，下一刻洶湧的靈力將他掀了出去，孟長青猝不及防滾了兩圈，再抬頭看向姜姚，他的眼神流露出震驚，&ldo;吳聆?&rdo;

姜姚後退了兩步摔在了臺階上。

一陣風吹開了紅袍僧頭上紅色的兜帽，露出了一顆碩大的蛇的頭顱，脖子上的黑色鱗片還在一張一合，他抬起頭顱盯了孟長青一眼，忽然消失在原地。等講經的沙彌聽見聲音趕來的時候，地上只有一灘猩紅的血，所有人都不見了。

巷子裡，孟長青手中的劍還有血，他一雙眼盯著姜姚，眼裡全是不可置信，&ldo;你身上怎麼會有吳聆的修為?&rdo;

明明是大雪天，姜姚卻是渾身冷汗，他搖著頭一步步往後退，直到撞到了牆滑著摔到了地上，他想要開口解釋，腦子裡卻空白一片。

另一頭，李道玄、虛和道人還有長白嫡系弟子們已經到了月亮城。這裡就是長白兩位真人喪命的地方。李道玄站在雪山之上望著北方的天幕，明明是白天，可北方的天幕卻是漆黑一片，不見月和星，他一直沒出聲，似乎是觀察著什麼，風陣陣地吹在了他的臉上。

李道玄忽然往北方走去，幾個長白弟子互相看了眼，也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