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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川咋舌，扭頭趕了上去。

崔故腳下，那個摔倒的小孩抱著腿瑟瑟發抖，浮川那根樹枝穿透了他的肩頭，不致命，但足夠疼，他蜷縮成一團，連聲音都不敢發，可憐巴巴的像只被遺棄的貓仔。

薛明決和裴四九跟著崔故飛過來，他們看著地上的少年，裴四九微微一愣。

&ldo;這是餘家的小孩，今年只有十六歲。&rdo;

&ldo;餘家?是餘秀那一脈?&rdo;崔故忽然開口問道。

裴四九眨眼，&ldo;對。餘家這幾年也算風生水起，但家族還挺低調的，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rdo;

&ldo;餘秀，呵。&rdo;崔故靠著樹木，眼裡冷冰冰的。

當年他在逃亡的時候被無數宗門世家追殺，他那時身受重傷，神志不清，曾經短暫的落到一批人手上過。他對那時的記憶已經不太清楚，但唯獨記得落在身上的酷刑，身上骨頭一寸寸被人敲碎，三寸長的鐵釺刺入體內，封了他全身的筋脈……就算如今記憶已經模糊了，可當時千刀萬剮般的痛感還是清晰的。

同樣也還記得用刑的人。

其中就有餘秀這個名字。

裴四九看著那顫抖的少年，眉頭細微的蹙了起來，&ldo;其實這孩子年紀尚小，他可能什麼都不知道。&rdo;

薛明決站在一邊一臉冷漠的說道，&ldo;我當年也什麼都不知道，你看他們放過我了嗎?&rdo;

裴四九卡馭嚴一言殼。

薛明決的眼皮微挑，瞅了眼裴四九，聲音微啞，&ldo;當年餘家沒少去不知山找茬，陣術沒展開的時候他們還差點把我們的房子拆了。如果不是師傅留下了的陣法，我說不定早就死了。&rdo;

裴四九陷入沉默。

薛明決摸著腰側的劍，有些嘲諷的笑了，&ldo;只是肩側受傷而已，我被他們拿劍砍的時候也沒見誰心疼我，總歸是被歸類到邪魔歪道裡頭，比不上世家子命貴罷了。&rdo;

&ldo;我……不是這個意思。&rdo;裴四九有些手足無措，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看著自己的崔故，有看了眼薛明決，無奈的蹲下，&ldo;人命無貴賤，我只是覺得冤有頭債有主，何苦牽連他人，別人壞你若是同他做了一樣的事情，那不就也變成壞人了嗎?&rdo;

崔故靠著樹梢打了個呵欠，他拿腳踹了踹窩成一團的裴四九，丟給他一個藥瓶，&ldo;想救人就自己下去治，別在我面前礙眼。&rdo;

裴四九一愣，隨後看了樹枝上師徒二人一眼，轉身下去給小孩包紮去了。

&ldo;他和裴家另外兩個人格外不同呢，&rdo;垂眼看著一身漆黑的青年躍下樹梢，崔故站的累了，索性在樹枝上坐下，一手撐頭，緩緩說道，&ldo;裴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裴綺冷心冷肺沒人性，裴四九是裴貞兒子，又被裴綺養大，怎麼看起來傻了吧唧的，一點也不像姓裴的。&rdo;

&ldo;……可能他傻吧。&rdo;薛明決看著裴四九一手把底下的小孩捏暈，眉頭一挑，他也跟著崔故一起坐下，低頭圍觀裴四九給小孩處理身上的傷口，然後再把人恢復原位。

&ldo;這麼多年，除了遊弦外，我也只有他一個朋友了。&rdo;薛明決輕聲說道，崔故拍了拍他的肩，&ldo;沒事，師傅回來了。&rdo;

裴四九鬼鬼祟祟的飛到了樹上，他把蒙臉的布稍微往下扯了扯，喘了一口氣，&ldo;我們是繼續在這裡呆著，還是跟著那魔……那位兄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