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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一動，那條淺紅的綢帶旋即落下來，柔軟地鋪在了蕭啟平的膝蓋上。他的眼竟是睜著的，只是當中一片黯淡，沒有絲毫光澤‐‐的確是個盲人。

賀子佩忍不住&ldo;啊&rdo;了聲，蕭啟平朝她的方向又笑道：&ldo;抱歉，眼目有疾……嚇到你了?&rdo;

她這次知道搖頭無濟於事了，連忙道：&ldo;沒有……&rdo;

&ldo;方才行禮前，&rdo;蕭啟平隨手把綢布放在了桌上，自己摸索到茶杯，拿過來想喝一口，卻發現當中沒有水，眉頭輕微一皺，便又擱回了原來的位置，繼續道，&ldo;我聽見夫人喊了聲痛，是哪裡受傷了麼?&rdo;

這稱呼輕飄飄地傳入她耳中，惹得賀子佩渾身都是一顫，卻並非因為恐懼和不安。

他方才的動作全都落在賀子佩眼裡，她走過去幫蕭啟平倒了杯茶，對方又道過謝，客氣得簡直不像夫妻‐‐賀子佩為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念頭疑惑了片刻，卻回答道：&ldo;沒什麼事，王爺太客氣了。&rdo;

蕭啟平喝過茶，眼睫低垂道：&ldo;和我這個廢人成婚，委屈你了。&rdo;

他雖然眼目有疾，但坐在那兒的氣度卻和常人無異。賀子佩看他良久，心裡卻並未有過同情和可憐，她望向蕭啟平，對方從袖口露出的手指面板白皙，寬大的喜服罩在他身上，襯得空蕩蕩的，一時間看上去，竟有些孤苦伶仃。

那些成婚前的忐忑終究逐漸消退了，賀子佩溫聲道：&ldo;王爺看不見，但心裡可不是明鏡似的麼，這怎麼算廢人，又哪裡委屈我了?&rdo;

她嚥下了想問蕭啟平的那些話，譬如&ldo;為什麼不去席間喝酒&rdo;&ldo;剛才一直坐在這裡麼&rdo;，兩人淡淡地相對無言，一站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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