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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終於沒法繼續騙自己，把過去四年的朝夕相處、床笫之歡都赤裸地剝離開，原來只有他無法接受：全身全心沉溺的人只有他，想要長相廝守的人也只是他。

高景不曾動心麼?

賀蘭明月冥思苦想無數次，在這天得到了答案。

高景哪怕有一瞬動心，也不會用這把劍指向自己。

但他仍報著期待，開口時聲音都嘶啞了：&ldo;殿下，你這是做什麼?&rdo;

&ldo;抱歉。&rdo;高景說話的聲音好似很無力，他持劍的手卻很堅決。

賀蘭明月發聲已經艱難：&ldo;為什麼?&rdo;

高景咬牙切齒，眼眶似乎紅了：&ldo;你說過，你願意為我死。&rdo;

可當你朝我拔劍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

賀蘭明月這麼想著，燕山雪的寒意逼近身體，他卻前所未有冷靜了下來：&ldo;我說過，我也發過誓……因為我那時愛慕你。&rdo;

持劍的手指收攏，高景道：&ldo;父皇說，賀蘭氏、西山明月……是他的心病。我為他摘了，他就立我為太子，百年之後把江山交給我‐‐他當年放過你，但你的命從來都是高氏給的，如今我替他收回來。你……還有話說麼?&rdo;

&ldo;強詞奪理!&rdo;賀蘭明月幾乎氣笑了，說這話的高景也不像他認識的人，&ldo;我從來沒有欠過高氏什麼，就因為這個名字?&rdo;

高景道：&ldo;就因為這個名字。&rdo;

宿命糾糾纏纏，他突然發覺仍舊在原點，哽咽著，只能重複：&ldo;但我不欠你。&rdo;

近二十年了，這時賀蘭明月想起豫王收養他的那一天問了他是誰，他的答案是賀蘭氏，豫王勃然大怒，告訴他忘記這個名字。

到頭來是他不顧一切地想起來，是他要查真相，是他故意讓高景知道，是他要賭……他落到這地步，不因為任何人，只是他要去賭高景的心。

滿盤皆輸而已，賀蘭明月心道，難不成豫王果真是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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