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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賀蘭支撐，繼續道：&ldo;伯父，你當年不也仗著無論何種後果父皇都不會殺你背上弒母殺兄的罪名，所以才肆無忌憚地構陷西軍一世英名嗎?&rdo;

&ldo;……構陷?&rdo;高泓居然緩慢地站了起來。

&ldo;你說誰構陷西軍?!&rdo;

&ldo;是他、是他們罪有應得!權勢滔天，眾矢之的，由不得別人構陷!&rdo;

高泓半隻袖子全都是血，仍然不停滴落濡紅了整片衣襟。

他聽見高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聲。

太極殿，本朝最恢弘的皇宮，居然在兩年內接連迎來了數次兵戈相見。高泓極目四望，自己的甲兵甚至沒法近身已經被盡數包圍，安插在梅恭身邊的房淮還不知能不能執行他的命令在關鍵時刻殺掉梅恭滅口‐‐

一名騎兵穿過層疊人海在宇文華面前跪下，朗聲稟報：

&ldo;洛陽城西郊，唐非衣姑娘生擒了梅恭!隨行數名影衛被她與白城眾人一一斬殺，首級隨後送到!&rdo;

這訊息來得如此及時，掐滅了高泓最後一絲生念。

又如何呢?

算盡人心到頭來輸給高景，叫他如何甘願?!

高泓早知自己眾叛親離，但垂死一搏，所有的機關都被拆穿，所有的親信不是投誠就是被殺。二十年前說服賀蘭茂佳時他便孤身一人走上這條不歸路，豈料二十年都過去，賀蘭茂佳死了，德妃死了高沛死了……

他仍孤身一人。

他喉嚨裡發出夜梟般&ldo;桀桀&rdo;的笑聲，賀蘭明月來不及理會才抵達的捷報撐著高景，他心下一沉，看見高泓忽然沖向太極殿前的紅柱‐‐

可惜高泓到底沒死成。

賀蘭明月猛力抓住高泓肩膀，傷口再一刺激下又開始汩汩流血染紅他整個手掌。但賀蘭明月沒放，他拖著高泓強按住對方在膝彎踹上一腳。

昔日的王爺、今朝短暫的皇帝轟然跪在高景面前。

羞恥，不甘，憤怒，瘋潰……所有加在一起侵襲高泓所有的感官，他眼前模糊，頭痛欲裂，而下一刻似乎就要昏迷。

&ldo;我說過你不能死。&rdo;

失去意識前這是高泓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隨著高泓、梅恭被生擒，臨海軍包圍慕容詢府邸，短命的&ldo;永安&rdo;年號宣佈壽終正寢。不知高泓定下這個年號時有沒有想過它甚至堅持不過第二個冬天，未來史書會如實記載這個年號，再提起，只有嘲諷而已。

午時，赤日當空，紫微城肅立於一片光輝中。

高景脫了力，最後是被賀蘭明月抱進太極殿邊暖閣就地歇下。

&ldo;宇文華去處理叛軍，還有些小騷亂沒平息;冉雲央手持朱雀令到六部頒布詔書，兵部的杜尚書幫襯著他，不多時能回報。諸多朝臣裡元嘆已經放出來，元瑛與公主不日抵達洛陽助你處理這些餘孽，你好好休息。&rdo;

賀蘭明月說完，見高景兩眼發直不禁捏了他臉頰一把：&ldo;怎麼，傻了?&rdo;

&ldo;啊?&rdo;高景呆呆應了聲，用力拍打自己，&ldo;我只是……我沒有真實感，好像就這麼結束了，本以為會有更多更複雜的事……&rdo;

賀蘭明月有心說幾句話來寬慰他，但徐辛還未脫離危險，而高泓也並沒有死，說是&ldo;結束&rdo;仍然太早。

他坐在高景身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