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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真看他，震驚過去後，眉梢微抬：&ldo;我理解不了你?&rdo;

可最初他們不是覺得對方最合拍?

他們都分享過足夠隱私的痛苦，安慰對方總有一顆獨有的星星。

翟藍怎麼能說這種話。

&ldo;也許你看我現在過得不錯，但我冷靜下來就止不住地想我以後到底該怎麼辦。你比我……過得快樂，沒有煩惱。所以不要總覺得好像我也可以和你一樣，對有些……&rdo;翟藍思緒有些混亂，他快不知道自己說什麼了，&ldo;我不想貼著誰，更不願意被人輕視。&rdo;

&ldo;我從來沒輕視過你。&rdo;遊真喃喃地說，&ldo;只想幫你。&rdo;

該怎麼幫翟藍?

借他學費，借他生活費，再花幾年時間等他念完書，找到工作，一點一點的還清?

遊真覺得無所謂。

但翟藍不可以，他喜歡遊真，這讓他更加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遊真對&ldo;朋友&rdo;的好。哪怕哪天美夢成現實和遊真在一起了，他也不想物質上虧欠誰。

&ldo;對你而言確實是舉手之勞。&rdo;少年固執地說，&ldo;對我呢?&rdo;

牆上有時鐘，秒針轉動每一下都是一聲清脆的光陰流逝的警醒。

&ldo;你不能無條件對我好，沒這個義務。&rdo;翟藍說，頹廢地低下了頭，&ldo;我沒那麼慘，還剩下許多資本可以荒廢一段時間，甚至我和很多人相比已經很優越了。但我背後是空的，不敢想，隨時會塌。&rdo;

遊真遊真站在原地沒動，如同一尊俊美的雕塑失去了感情。手腳無力，他極少像現在這樣彷彿做什麼都不對。

&ldo;為什麼不能無條件對你好?&rdo;

&ldo;我接住你啊。&rdo;

遊真說不出口。

他憑什麼去接住翟藍呢?

憑他沒有想好退路就打算承擔一個人的未來?

兩相對視，遊真最終嘆了口氣，第一次裝著無言以對的落差轉身走了。

玻璃杯裡冰塊融化，在木質茶几的表面留下一攤難堪的水痕。

初夏熱得壓抑，翟藍和遊真那天不歡而散。

他回到家後舌根還被沒加糖的檸檬千層中那陣苦澀佔滿，刷牙，漱口，都沒辦法完全消除。翟藍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後發現沒有收到遊真的&ldo;晚安&rdo;。

連續幾十天的默契突然斷裂，他想，遊真肯定覺得自己沒事找事。

說不清，&ldo;期待遊真做點什麼&rdo;和&ldo;不想被他當成責任&rdo;的兩種念頭同時佔據翟藍，把他拽著往完全相反的方向撕扯。尚且幼稚的那一面想要依靠遊真，過分的理智又時刻警醒他說&ldo;你不能&rdo;。

但翟藍知道他讓遊真傷心了。

他度過難以入眠的夜晚，遊真說了那麼多心裡話，大概不會比他好過。

翌日早起，坐最早班地鐵回學校趕著上課。進入複習周，翟藍的出勤率已經沒人在乎，點名冊里根本沒有他，他執著地去，只為了找點事做。

然後發現轉移注意力沒有用，他還是得面對，所以放學後又坐40分鐘地鐵從校區回到芳草路。不用換乘，8號線直達，翟藍掐著自己走到&ldo;假日&rdo;門口，進去前深呼吸幾次，為對遊真道歉打好腹稿。

&ldo;昨天不應該說那些話。&rdo;

&ldo;但你真的真的可以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自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