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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蹊說：&ldo;那天……那天之遙的爸爸，我堂哥，問起她了。&rdo;

他和陸之遙相處太久，已經忘了這丫頭不是陸言蹊親生，隨著年歲漸大，陸之遙的相貌逐漸看得出端倪，都說女兒肖似父親，她小時候還和陸言蹊有一點相似，可現在這僅剩的一點相似都沒了，對外只好解釋為她長得畫素未謀面的媽媽。

可他們誰都不知道，有一天如果突然需要面對這個問題，到底該怎麼辦。

&ldo;問她做什麼?&rdo;顧旻聽著就皺眉，&ldo;你費心費時地把之遙養大了，他現在想撿現成?當年拋棄女朋友和之遙的時候想過今天嗎?&rdo;

陸言蹊摟過顧旻，安撫地親親他的眉心，說：&ldo;我也這麼跟他說的。後來不是家裡安排他結婚?結婚後一直沒孩子，前兩年才知道他得了個什麼病……反正不能生育，治療好幾年，沒轍，他又不願意太太拿精子庫做試管，現在想起之遙了。&rdo;

顧旻還有點憤憤不平，陸言蹊說：&ldo;可能這就是現世報，以前太渣，欠了一屁股風流債，現在連個自己的小孩都不能有。&rdo;

他長籲短嘆，言語間竟有種對方好歹如何都與自己再無幹係的冷漠。顧旻凝視陸言蹊良久，在對方一句還未開口的&ldo;怎麼了&rdo;中，湊上前去與他接吻。陸言蹊只愣了一瞬，本能地抬手抱住他後背，餘光瞥見夜色溫暖，再不復冬日凜冽。

他沒問顧旻在那短短的須臾間想了什麼，共同生活多年，他們早達成了默契。許多事說出來才沒有意義，總要在各自心裡保留一絲秘密，好維護心照不宣的新鮮感。

那天他們什麼都沒做，陸言蹊第一次到顧旻生活時間最久的房子，從電視櫃邊翻出了一本相簿，之後饒有興致地看起來。

顧旻小時候比現在看著討喜，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臉上又肉嘟嘟，一點不怕人，是個可愛又憨態可掬的奶糰子，不想後來卻長成了滿臉薄情冷淡的模樣。

相簿第一頁是他百天紀唸的照片，趴在床上，懵懂地盯著鏡頭，眼睛裡含著一汪水，彷彿下一刻就要哭。陸言蹊隔著相簿的保護套摸了摸顧旻沒長幾根頭髮的腦袋，抬頭看了眼坐在自己邊上的美青年，發自內心地感嘆：&ldo;你小時候這麼胖，和現在一點都不像啊!&rdo;

顧旻被人當著面翻黑歷史也不生氣，他近年心態越發平和，聞言只朝旁邊挪了挪，淡定地說：&ldo;後來就像了，剛出生能看見現在的樣子嗎?&rdo;

陸言蹊津津有味地往後翻，看得出顧旻的母親在他更小一些的時候還是個熱愛生活的女青年，拍了不少兒子的照片：在幼兒園參加活動的，郊遊時坐在路邊哭的，第一次騎兒童學步車的，甚至有幾張飯桌邊鬧脾氣的。

可隨著顧旻到了學齡，他的照片一下子就少了，只有幾張學校活動或者遊客照。顧旻表情也不那麼可愛了，都抿著嘴，開始仇視鏡頭。

陸言蹊指著一張顧旻端著碗沉默不語的照片，問他：&ldo;怎麼後來越來越不乖了?&rdo;

顧旻探頭看了眼，說話變得緩慢，不太願意回憶這段：&ldo;她和我爸結婚了，我當時唸的私立學校，同學父母有些也……條件不錯的，不知從哪聽來我家的事，當著我面，說我媽是小三，破壞別人家庭。我回家不敢說，怕惹她傷心，憋在心裡久了可能就不太懂怎麼笑。&rdo;

原來他的&ldo;面癱&rdo;不是天生，陸言蹊看過他不諳世事時的樣子，擠眉弄眼也好、笑得開開心心也好，每個表情都是生動可愛的。

他翻過顧旻陰鬱的青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