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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氏期期艾艾的想開口,但見老夫人已閉目不願再談,只得行了禮告退,待出了明德堂,安氏身邊的莫姑姑便不解的問了出來:“夫人,老夫人就不管了?”

安氏這會哪還有方才的神情,她搖頭笑著:“不,老夫人只是惱我仁慈放了她一馬罷了。”她們婆媳幾十載,誰的性子不是門清?

果然,第二日天矇矇亮,老夫人的明德堂內便鬧哄哄的,傳出訊息說老夫人這幾日受了驚,又憂慮過度倒下了,丫頭們又是上各房通報,又是請大夫的,無疑不是傳出一個訊號。

要侍疾了。

第40章 打著扇

阮嬸急匆匆的走在廊上,面上卻絲毫不顯,拐過了修葺精緻的廊角,在鶯歌院側屋外敲了敲,待聽到裡頭的動靜後這才輕輕推門而入。

此時,天還黑濛濛一片。

房裡,已經點了一盞昏昏黃黃的燭燈,屏風後頭的床帳已經掀開了一角,月橋身著白色的裡衣半靠著,烏黑的髮絲披散開來,打在身側微微呼吸著的一塊兒地兒,隨著那呼吸起起伏伏,阮嬸躡手躡腳的走到了床邊,半垂著眼道:“姑娘,那頭髮招了。”

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驚醒到了床上另外一人。

月橋見此,不由笑了起來,眼眸裡迷迷濛濛的睡意被衝散了許多,漸漸清明瞭起來,道:“嬸兒放心,他昨晚已中了那花蔓藤粉,如今怕是還在夢裡自得其樂呢?”

像是附和她的話一般,床上閉眼的寧小侯嘴角一彎,發出了調笑的聲兒,還砸巴著嘴兒:“嘿嘿,美人……美人,別跑。”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寧小侯此刻在夢中做些什麼,月橋踢了他一腳,寧小侯腿彎一顫,隨即又嘿嘿笑了起來:“還,還懂情趣兒了,爺喜、稀罕……”

論臉皮,月橋還真比不過這不要臉的,她寒著臉繞著人起身,轉到了屏風外的榻上坐下,這才想起方才阮嬸的話兒:“嬸兒,你方才說那邊如何了?”

阮嬸拍了拍額頭:“嗨,姑娘瞧我,險些忘了大事。”

阮嬸和龐嬸是跟著月橋進府的,這些日子兩人便顧著收攏清理這鶯歌院裡的人,這不,那明德堂內剛有些訊息,下頭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回了她們。

“姑娘可要想好法子,那侍疾之事定要推諉掉才行,自古以來,折磨人的法子裡這侍疾便是頭幾名。”

當家夫人要折磨媳婦,尤其還以侍疾為由,什麼親力親為、不假他人,以孝道為先等等,常常把媳婦們折騰得苦不堪言,等一圈侍疾下來,整個人都跟脫了水一般,哪還有半點子鮮豔嬌嫩,若是那當家的再是個貪花念美的,只這就能把新婦給拋在一旁,寵愛起那些妖媚的妾室去了,阮嬸和龐嬸兩個常年在外討生活,這些事兒啊見得太多了。

月橋玩味的笑了笑:“侍疾?”

阮嬸怕她不知這裡頭的門道,拆開了跟她講了起來:“那可不,姑娘你想想,這時候那老夫人出了這攤子事,按理做兒媳的應上前服侍,但誰不是人精啊,幾位夫人大可藉著要管理一房事務抽不開身為由推諉掉,這不只能放在孫子輩裡尋了,咱們佔了一個長,一個嫡,論理就排在首位。”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擺著要算計她們家姑娘嗎?

月橋靠在軟塌上,捏著手指把玩:“既然是針對咱們來的,也無法推開啊。”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推諉了第一回還能推諉掉第二回,第三回?逃避不是辦法,相反,越是逃避退縮,就越把自己的恐懼害怕擺在了明面兒上。

她娘教過,在寧家發生任何事都不可以退縮,相反要見招拆招,順便給個反擊才是真理,這才會讓人在過招之間對她產生畏懼,那才是她趁勝追擊、一網打盡的時候。

她若是退縮,難不成就有人能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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