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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孫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如此陰險無恥之人。
你說虞小姑娘平時挺聰明的一個姑娘,怎的一到了「表哥」跟前,就成了傻子呢?
這才養大的姑娘,就已經吊死在了殷懷璽這棵歪脖子樹上,這輩子也甭想再脫身了,這倒黴孩子。
孫伯瞧了虞幼窈一眼,表情一言難盡。
虞幼窈的注意力全在表哥身上,眼兒裡哪還看得到孫伯:「我就是想看看,孫伯是怎麼幫表哥施針治腿的,表哥身體為重,至於禮數,凡事也總有例外的嘛,再說了孫伯不是也在嗎?他是長輩,有長輩在一旁,也不打緊。」
在她心裡,再沒有比表哥的腿能恢復更重要的事了。
表哥這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就算有些於禮不合,也是無傷大雅,就沒必要太計較了。
再說了,表哥又不是什麼外人,在表哥面前,也不需要那些條條框框。
表哥也說了,北境的民風比較彪悍,不拘小節,雖然也有大女大防,但女兒家只要自重自愛,便是拋頭露面,也是常有的事。
雖然她沒生在北境,可表哥卻是土生土長的北境人。
時常聽表哥提及北境的民風,民俗,她也聽到心裡去了,久而久之與表哥相處,自然也不像京裡這樣拘束。
被「北境」洗了腦殼的虞幼窈,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哦豁,現在知道把他當長輩了?!
孫工具人伯翻了個白眼兒,哪家長輩,會讓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與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共處一室?
這會兒身上還搭了件薄毯,一會兒薄毯一掀!
那可是要損名節的。
女子傷了名聲,還能有條活路,壞了名節,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就這樣了,虞小姑娘竟然也不帶怕。
周令懷似有猶豫:「始終於表妹名節有損,」說到這兒,他輕抿了唇勸道:「名節於女兒家著實重要,表妹還是迴避一些比較好。」
又來了,這茶裡茶氣的話,聽得孫伯連白眼也懶得翻了。
提了「名節」這話,虞幼窈多少有些顧忌,就有些猶豫。
心裡就想,要不要退到外室等著?雖不能親眼看到,孫伯給表哥治腿,心裡多少還有些遺憾的擔擾。
不過她人在外室呆著,也能隨時知道屋裡的情況。
看出了她的猶豫,周令懷就繼續勸她:「氣沖內穴的治療過程,雖然比較痛苦,不過這已經是第四個療程,習慣了每日施針,倒也沒之前那麼難受,表妹也別太擔心,不如就到外面等一等,大約三柱香的時間,施針就結束了。」
聽了表哥的「勸」,虞幼窈非但沒有真放心,反而又將心給提了老高。
之前她就聽孫伯說了,氣沖內穴的治療很痛苦,她多半也能猜到,表哥的腿症有多嚴重,治療過程就有多痛苦,所以才一直放心不下。
這會兒又聽了表哥,輕描淡寫地說——
「每日施針」,「習慣了」,「沒那麼難受」,「別太擔心這話」,這些安慰她的話。
虞幼窈心疼得一抽一抽地疼,眼裡頭一澀,鼻頭也跟著一酸,眼淚差一點就衝出了眼眶。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這才生生將眼睛逼了回去,也顧不得什麼名不名節,虞幼窈握著表哥的手,堅定地說:「表哥,我陪著你。
她聲音嚥婉輕顫,聲調也透了一絲一縷的沙啞。
她早就該陪著表哥。
這下輪到周令懷猶豫了。
虞幼窈看著表哥,不容置疑道:「屋裡就只有孫伯一個,他又不會到處亂說,損不損名節也沒誰知道,再說了,我只是擔心表哥的身體,又不是真幹了什麼壞了名節的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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