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春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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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展船運呀。”楚湘想也不想就說了，“雖然如今我們對大海還是一籌莫展，最多就是去去琉球和儋州，但哥哥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有志者事竟成，總有在海上也走出一條絲綢之路來的一天嘛。”

徐影：“那為何不去沿海？”

“雖然可以嚮往星辰大海。”楚湘回答，“但步子總不能邁太大。何況……倘若海運一時半會兒開不成，靠著長江水系將魚米之鄉的豐饒物資送到江夏，由江夏中轉運輸，總歸沒白折騰這一道；倘若海運開成了，江夏也沒白建——都千里迢迢過了不知多少艱難險阻，難道能在海上航行的船隻還在乎多航行一段，順長江而上把貨物運到江夏來嗎？”

徐影又問：“那為何不是黃河？黃河也可通航啊。”

“黃河確實通了很多年的航，當年北宋的開封便是因黃河而興。”楚湘回答，“但真是不看不知道，孩兒此次去修了河堤，也看了不少歷朝歷代的材料，細究下來，北邊的降雨一直在減少，黃河早便不復秦漢唐宋時那般光景，又一直泥沙俱下，泥沙沉底抬高河床，河堤也被迫跟著河床抬高，如今已經都在地面之上了，雖還可勉強通航，但再過個幾十上百年……雨水再少些，泥沙再多些，堤壩被迫越加越高，那就別說通航了，斷流都不是不可能。”

數落完了正統的母親河，再說起如今的心頭好，小姑娘都覺得未來可期：“長江就要好得多了，沒有泥沙俱下，水量也比黃河大，阿孃，我去看了海，咱們在地上看到的樓船開在海上真的什麼也不是，如今的樓船在黃河上走已頗吃力，可要搞海運，船隻能是越建越大，就不用指望開進黃河了，長江才能容納下來。”

甚至，船隻再建大些，到什麼時候若是都能與一個海中的小島比肩了，那就連長江都不用考慮了，還是老老實實在海邊建碼頭，在陸地上老老實實搞運輸吧。

不過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之後的事情了，現在想那些，很不必要。

果然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徐影看著小丫頭說話時眼睛裡的星星，突然笑道：“其實國家發展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也有可能是為了你哥哥吧。”

“當然啊。”楚湘笑著眨眨眼，“哥哥已經放棄皇位了，那他愛去哪裡去哪裡，愛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回來，湘兒是一定要保他的榮華富貴和想幹嘛幹嘛的。就像現在，哥哥既然嚮往星辰大海，湘兒就要給哥哥一個能隨時歸家安眠的港灣——雖然這個港灣怎麼想都覺得建在海邊太浪費了，只能放在江夏，但，湘兒也相信，已經遠行了千里的歸家遊子，都已經跨越了萬水千山，不會在乎再多走短短的一截兒長江。”

說到這裡，停了一下，故意擺了個氣呼呼地表情：“當然，如果哥哥在意也沒關係，誰讓他甩開我自己出去玩的，多走一段路怎麼啦，他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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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影莞爾。

但女兒生氣歸生氣，言語之間，對她哥哥還是真的在關心的，帝王之家，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難得了。

徐影一時間都生出了即便就這麼死了，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的感覺。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笑著摸摸楚湘的頭：“好，都依你。”

楚湘就順勢甜甜地膩在了母親懷中。

封建社會還是有一點好的。

君王說了是真的能算，尤其是一個掌握了軍權，提拔了官員，還證實了她確實絲毫不懼官員們群體擺爛或者各種死諫的鐵腕君主，她做了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左右。

楚湘順順當當地封了荊王，也因此失了昭陽公主的封號，自然也就不能繼續保有楚英封給她的三千食邑。

而人是很容易被pUA的——就那幫大臣們，在聽到了封地是荊的時候，竟然大多數人覺得，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