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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居的聽眾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又聽他安慰道：&ldo;請諸位放心，朝廷豈能縱容此等猖狂之輩為禍人間?二月末端便已經派兵清剿暗影閣，所有冤債都在一場大火中灰飛煙滅啦。&rdo;

話音剛落，底下忽然有一道清亮的女聲反駁：&ldo;照你所言，那些刺客既然有天大的本事，又怎會輕易被燒死?保不齊金蟬脫殼，早已混入了人群之中。&rdo;

季長言怒道：&ldo;哪家的女子口出狂言，竟敢質疑朝廷。&rdo;

那名女子站起身與他對抗道：&ldo;我擔心自己的安危難道有錯?我是說萬一，萬一真有漏網之魚該怎麼辦?坊間傳言道，那些刺客極擅偽裝，他們混入人群與尋常百姓無二，白日對人笑臉相待，夜間便可能潛入他人家中，取其首級性命。除了日日相見的老街坊，誰能斷定新進城的不是刺客，誰能斷定新來的鄰居不是刺客，誰能斷定過往的商客、斷定你、我都不是刺客?他們殺興之大，若是當真遇上，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脫身?&rdo;

底下人開始竊竊私語，似乎都覺得她說的話有理。

江月明與朗云何隱在角落，只見四處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中間那名女子站得高，她用巾布包著頭，看上去是個普通的漁家女。

季長言皺眉思索，然後拍案讓大家冷靜，鏗鏘道：&ldo;他們是江湖人，哪個江湖人敢在曉春城動手?鬧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對他們有什麼好處?&rdo;

女子：&ldo;窮兇極惡之徒誰說得準?城裡城外又有什麼區別，你對暗影閣的事如此瞭解，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倒是教我們如何辨認刺客呀。&rdo;

&ldo;這……我今日說書本就是為大家圖個樂子，沒想那麼多。既然話到此處，還是要提醒諸位提防些，小心新來的住民，小心往來的商客，以及，我還聽說，有些刺客為了滿足自己丑陋的慾望，專挑親近之人下手，萬一哪天你們發現誰家少了人、多了血跡……唉，不說了，不說了，怪我，不該講暗影閣。&rdo;

季長言從座椅上站起來，衝下方人群斯斯文文行了一禮，道：&ldo;季某也是結合江湖傳聞編的故事，傳言嘛，虛虛實實，以上都是玩笑話，請大家切莫當真。&rdo;

臺上之人已然退場，蓬萊居的客人依舊在回味他剛才那番話，虛虛實實，幾分是虛，幾分又是實?

大家面面相覷，你指我我指你，問：&ldo;你是刺客嗎?&rdo;

對面搖頭：&ldo;我不是?你是嗎?&rdo;

&ldo;我也不是。&rdo;

&ldo;不管這些，喝酒。&rdo;

&ldo;對，吃菜。&rdo;

表面上風平浪靜，可人心卻被激盪起來，看誰都不免多留意幾分。

江月明學著他們的舉動，指著朗云何悄聲問：&ldo;你是刺客嗎?&rdo;

朗云何做了個口型：是。

江月明笑回：巧了，我也是。

身為刺客的她最清楚其中真假，刺客隱匿在人群中是不錯，可他們才不會隨意殺人，嗯……除非被惹急了。

桌上是一堆橘皮果殼，江月明拍掉手上的碎屑：&ldo;剛才那兩人我有些在意。&rdo;

朗云何：&ldo;跟上去?&rdo;

&ldo;走。&rdo;

季長言繞出人群，穿過蓬萊居的大院往客房方向去，厚厚一疊書稿被他揮在手上，用來驅趕樹下的飛蟲。

進了屋，待他把門關好，轉身之際，屋內兀的多出一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