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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印象裡，趙婷一直是個溫柔堅強的女人，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可眼下根本不是這麼回事，打人忒狠，不講客氣不留情面，倒像是潑婦在撒飆。

趙婷又按住周啟尊的額頭‐‐什麼低燒，這溫度燒得手疼!

&ldo;人都要燒熟了，還能抽菸呢!渾身煙味，嗓子都不知道疼的!&rdo;趙婷怒罵，眼淚熱滾滾地下來了。

周啟尊盯著她那哭濕的臉瞅了一會兒，才慢慢吭氣：&ldo;趙阿姨，您別生氣，我吃藥。&rdo;

趙婷呆了一陣，抹一抹臉上的淚水：&ldo;昨晚開始就沒吃飯吧?飯還沒吃，空腹怎麼吃藥?我去做點粥過來。&rdo;

趙婷：&ldo;裡頭的那個怎麼樣了?&rdo;

&ldo;決明還在睡，先不吵他了。&rdo;周啟尊說。

趙婷望了眼門，又望了眼郭青璇。郭青璇朝趙婷點了下頭。

趙婷抽抽鼻涕，扭身要去廚房。她腳步虛軟，踩地很空。

周啟尊突然一把拽住了趙婷的手腕。他發燒的大手，粗糙滾熱，有糨子的地方燒得格外還要燙一些，像硬邦邦得烙鐵似的。

&ldo;趙阿姨，對不起。&rdo;周啟尊沉甸甸地說。

趙婷推開周啟尊的手，搖搖頭，她聲音弱下來，丟了潑婦的力氣，又變回了那個原本的趙婷：&ldo;阿姨去給你做吃的。要是到了中午再不退燒，阿姨帶你去醫院看看。&rdo;

&ldo;好，都聽您的。&rdo;周啟尊說。

見趙婷的背影拐出門框，周啟尊才側頭望郭青璇，嘆氣：&ldo;沒瞞過去吧?你跟她怎麼說的?我看她嚇壞了。&rdo;

&ldo;全說了。該說的，不該說的。&rdo;郭青璇頓了頓，低頭瞧胸前的逆鱗，&ldo;她早就知道我和東陽的關係了，她認出我了。&rdo;

周啟尊一愣，片刻低嘆：&ldo;也好。不管真相是什麼，再殘忍，她都有權利知道。你追出去看看吧，我有點擔心她。&rdo;

&ldo;好。&rdo;郭青璇剛走兩步，又回頭，皺著眉，&ldo;你趕緊進屋吧。&rdo;

&ldo;嗯。&rdo;周啟尊擺了下手，開門回屋了。

。

郭青璇從屋裡往廚房去，擱廚房門口找到了趙婷。

趙婷站在那，佝僂著腰板，還哭呢。

郭青璇過去，沉默地在她身側站了會兒，猶豫一陣，沒敢伸手碰人。

趙婷哭了不長不短的時間，這才使勁兒搓搓臉，轉身進了廚房。她坐上水，將米倒進鍋裡，愣著看鍋口咕咕地開。

郭青璇一直在門口站著，直到她能聞見米粥淡淡的香味，趙婷終於說話了：&ldo;鬼怪傳說打小我就聽在耳朵裡，還有你東陽也喊過小龍女這麼想想，真是無風不起浪，只是我沒有早點相信。但我這一下子我還糊塗著。&rdo;

趙婷：&ldo;我得緩緩你不用顧及我了。&rdo;

趙婷拎著勺攪和鍋：&ldo;倒是&rdo;

趙婷繼續說：&ldo;先前一直查不清東陽的死因，現在我知道了，心裡梗的大石頭也算砸下來了。&rdo;

‐‐比起兒子的死因，妖魔鬼怪對於一個孤零零的母親來說，是顯得微不足道了。

她不是比別人膽子大，只是她還怕什麼呢?她活著就是靠那點念想吊了罷了。

&ldo;既然是真的，東陽的鬼魂為什麼就不能給我託個夢呢。&rdo;趙婷話中是疼痛的抱怨，&ldo;當著兵，把性命丟擲去還不算，又卷進這些&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