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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個月，金梅又幾經輾轉，來到了長春。

金父的錢包很癟，金梅很需要錢，她沒有學歷，很難找到得體的工作。

一晚她餓著肚子，在車站恍惚地望著天，不知道怎麼辦。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問她：&ldo;八百一晚上，成嗎?&rdo;

金梅瞬間就聽懂了。她明知道，自己歇斯底里從家跑出來，要過的不是這種生活。她明知道不可以，但她想起綠皮火車，想起那間狹窄燻臭的廁所，想起自己雪白大腿上青紫色的淤青

&ldo;一千五。&rdo;金梅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那男人又仔細看了看金梅：&ldo;行，走吧。&rdo;

金梅這才看清，對面的男人還沒有她高，長得很醜，左右兩邊臉甚至不對稱。

男人從兜裡摸出一千五，塞進了金梅兜裡，給她帶走了。

一千五百塊，金梅自己報價，把自己給&ldo;賣&rdo;了。第二天，她吃上了飽飯。

後來，金梅身邊有過很多男人，奇形怪狀，五花八門，她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只記得他們扭曲的臉，他們身上噁心的臭汗味，還有夾在自己大腿/根的錢。

金梅有了金明宇。

知道有金明宇的時候，金梅想了整整一天一夜，卻沒想明白‐‐金明宇是誰的孩子?他爸是誰?

金明宇不該留。去醫院打胎那天，金梅路過一家電話亭，突然著了魔障。她竟鬼使神差地拿起電話，給她二哥去了一通。

她記得二哥的手機號碼。二哥在大城市上大學。她也該那樣的。

&ldo;您好，哪位?&rdo;二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這一瞬間，金梅像是過了電一樣，她感覺到自己的頭皮在發麻，腳底像戳在釘板上那般疼。她不能呼吸，不能動。

&ldo;餵?&rdo;二哥又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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