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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圈倏得一下紅了：&ldo;你是說這下面&rdo;

&ldo;這麼大的祭壇，足夠祭掉幾百陰魂了。&rdo;張決明的手中，撻罰的火光明烈，他又說了一遍，&ldo;無明臺不能留。&rdo;

&ldo;不要。不要。&rdo;郭青璇的嘴角憋下來，她咬住自己顫抖的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ldo;無明臺崩，無名燈滅，他會灰飛煙滅的。&rdo;

&ldo;命壽未盡，魂魄被活生生據走，怨憤可生大煞。&rdo;張決明的聲音壓低。

&ldo;可他會&rdo;郭青璇猛地捂住嘴，她眼睛一動，淚水終究是掉了下來。

到此，周啟尊就算什麼都不懂，也能敏感地猜到一些。他一連吞了三口唾沫，這才指著一堆石敢當，幹剌嗓子問張決明：&ldo;東陽的魂魄在下面?&rdo;

&ldo;不止是雷東陽的，應該還有幾百的生魂&rdo;張決明說不下去了。

還有幾百的生魂，被封在這暗無天日的大地下，做無名燈的無明魂火，永世不可超生。

&ldo;混帳東西。&rdo;張決明手背上早已青筋暴起，他往後退了一步。

用盡全力揚起撻罰之前，張決明輕輕地說：&ldo;閉上眼睛，別看了。&rdo;

百鬼嚎哭，魂飛魄散，裡面還有他們的愛人，朋友。張決明一人來做這劊子手一人來做這劊子手。

&ldo;決明。&rdo;周啟尊空喚了張決明一聲。他瞪著眼，那眼皮哪能閉上。

&ldo;你敢!&rdo;郭青璇隨即大吼，這就要朝張決明衝過去，卻被赤豹咬住了衣角。

&ldo;放開，畜生!&rdo;郭青璇一雙青綠龍眼和赤豹對上。

剎那間，張決明揚手，已經掄起撻罰打下去!

&ldo;撕拉&rdo;。

郭青璇的衣角撕掉，她飛快躥上前!

&ldo;郭青璇!&rdo;周啟尊喊了一嗓子。

赤豹緊跟著也嚎了一聲，它嘴裡叼著的郭青璇的衣服碎片同時落地成灰。

撻罰揮起，火光閃過……

&ldo;別急嘛，山鬼大人。&rdo;一聲陰惻的女聲響起來，&ldo;大人可不好總做壞人。&rdo;

張決明一激凌，猛地將揮出一半的撻罰收回手中。

祭壇前，站著一個女孩!

這女孩是忽然出現的，眨眼前還沒在。她穿著一身髒了血汙的白色連衣裙，露出兩截煞白的小腿。一頭烏黑的亂發，遮住了半張小臉。

她朝張決明笑起來，甜甜地喚道：&ldo;山鬼大人?&rdo;

張決明斷然是沒法不分三七二十一，立刻一鞭子強硬地甩下去，打碎面前這張臉‐‐這這是周懌的臉啊!

&ldo;周&rdo;張決明張了張嘴。

不是周懌。

這是逼周啟尊進山霧陣的傀儡!

張決明一咬牙，抬手便要再次揮出撻罰，而突然間，他感覺到頸間一涼，便渾身僵硬，不能動了。

&ldo;郭青璇。&rdo;張決明低低地說，&ldo;你冷靜點。&rdo;

郭青璇的右手手背上爬滿了青麟，她的五隻指甲抵在張決明脖子上，彷彿五片鋒利的刀刃。

&ldo;冷靜?我絕不會讓你毀了無明臺。&rdo;郭青璇說。她強硬的語氣裡包裹著一股幽微的脆弱，張決明知道，那是脆弱。

郭青璇說：&ldo;東陽的魂魄在下面，他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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