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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決明：&ldo;這麼大的事，你不信我也該告訴我!&rdo;

&ldo;我信你啊。&rdo;周啟尊被張決明橫得犯懵。他冷到沒知覺，意識已經開始鈍滯，說話不得不慢一些，聽著倒老實不少，消火解氣，&ldo;但我哪知道什麼是精怪什麼是鬼。長得人樣就是鬼?龍還能修成人形呢。&rdo;

周啟尊搖了搖頭：&ldo;這事出去再說。這些鬼怎麼辦?&rdo;

&ldo;沒辦法。&rdo;張決明有悶氣憋在肚子裡。

鬼眼這東西，普通人不可能有，戲劇話本里寫得輕巧，什麼被高人開了陰陽眼，從此就能見鬼神了。

陰陽相悖，生生相剋，凡人沒有靈脈，徒有一身活氣，怎麼好看見陰間的東西?就連林眷那種天生走在陰陽邊界的陰人，也需要經過修煉，才能隱約瞧見鬼物。

周啟尊的眼睛算怎麼回事?

&ldo;魂火祭了無名燈，這些魂魄去不了奈何了。&rdo;張決明說。他掙開周啟尊抓著他的手，又反手握上去。‐‐顧不及那點小心眼了，他非要給人親手牽住了才能安心一點。

周啟尊低頭看了眼他們相握的手：&ldo;這麼說沒救了。&rdo;

他停頓一會兒：&ldo;你之前說，東陽可能在。&rdo;

周啟尊和張決明一齊看向郭青璇。

張決明已經在周啟尊身邊，赤豹自然撤了火陣，窩去一旁呆著。

現在沒有畜生攔著郭青璇了，可她站在那，望著周遭鬼影綽綽，被聲聲混亂悲痛的哭喊震徹心扉，她突然就不知所措了。

她再不像個能騰雲駕霧的青龍，淚水淌了滿臉，郭青璇的手發抖，那比刀子還鋒利的手指尖根本不敢動。

她的雷東陽，在哪呢?

張決明想走過去，卻被周啟尊扯了回來：&ldo;給他們點時間。&rdo;

&ldo;這裡起碼有上百隻陰鬼，沒了魂火，沒一會兒就要灰飛煙滅。&rdo;張決明沉聲說，&ldo;雷東陽的魂魄很可能已經不在了。&rdo;

&ldo;給他們點時間。&rdo;周啟尊還是這麼說。

冷。冷得不通血脈。周啟尊往張決明身上靠了靠。張決明一頓，伸胳膊攬住周啟尊的肩：&ldo;我先送你出去吧。&rdo;

&ldo;沒事兒。&rdo;周啟尊用力眨了眨眼，視線已經花了，他眼裡天旋地轉的。

那邊郭青璇還杵在那扮望夫石，她還不如塊望夫石呢。石頭起碼知道朝哪望，她又知道什麼?她被陰鬼圍著轉。

&ldo;東陽&rdo;郭青璇的嘴唇微微翕動，她低下頭，大顆淚珠子砸到地上，&ldo;東陽&rdo;

喚了兩聲，臉頰突然一陣冰涼，像是貼上來一塊結了冰的寒鐵一般。郭青璇渾身一抖，猛得抬頭

是雷東陽。這模樣，這些年，一直沒變。

雷東陽的魂魄只剩下虛影，甚至膝蓋往下的部分已經消散，看不見了。

郭青璇伸手抓了兩下，想抱他，卻碰不到人。

她的手無力垂下，看著面前虛無的一張臉，努力將眼眶裡的淚水眨乾淨，只想看得再清楚些。可眼淚怎麼總眨不乾淨?眨掉了，又會冒出來。

&ldo;阿璇。手怎麼受傷了?疼嗎?&rdo;雷東陽的第一句話，是她的傷。

郭青璇沒應聲。一龍一鬼對視了一陣子，雷東陽先挑起嘴角笑了下：&ldo;對不起，讓你傷心了。&rdo;

&ldo;你給我閉嘴!&rdo;郭青璇含著淚，兇巴巴地破口大罵。

&ldo;你憑什麼讓我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