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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討價還價的立場,轉過身,往那間用來搜身的廂房走去。
王世釗眼睜睜看著平煜負著手跟在傅蘭芽身後進了房,心裡酸得直冒泡。
只盼平煜那不喜親近女人的毛病不會不藥而癒,若是傅蘭芽這等難得一見的美人讓平煜給先得了手,他豈不白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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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蘭芽一邊走一邊極力思索,終於想起父親曾跟她提過的一件事。
兩年前,先皇去宣府視防夜宿軍營時,遭遇坦布派細作偷放的大火,被當時在宣府充軍的西平侯的小兒子救出。先皇死裡逃生之後,大讚那人有勇有謀,詢問那人生平時,也不知那位西平侯公子到底如何應答,皇上聽了,龍心大悅,不但恢復了西平侯的爵位,更將其幼子召回京城五軍營歷練。
假如她沒記錯,西平侯正是姓平。
記得父親當時提起西平侯這位幼子時,曾慨嘆:此子雖遭大變卻不墮其志,臥薪嚐膽數年,終得起復,可知其絕非池中之物。
可惜她因忌諱錦衣衛的名聲,從不肯關注錦衣衛的官員升降,對如今錦衣衛都指揮使的生平來歷毫無頭緒。但倘若那位西平侯的幼子便是眼前這位平大人,那可當真叫冤家路家。因為當年正是在身為首輔的父親的彈劾之下,西平侯這才丟官棄爵,被髮配到宣府。
怪不得他提起父親時,言行間滿是不屑。
她苦笑,什麼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全都讓她遇上了。
廂房內窗戶緊閉,幽幽點著一盞燈,她走到屋子中間站定,回過頭,靜靜望著在她身後數步之遙的平煜。她知道,今夜之事還只是開端,倘若父親真的翻不了案,往後還不知道有多少折辱在等著她。可惜她向來不肯服輸,更不肯毫沒出息的尋死覓活,只要父兄還活著一日,總有翻案的可能。
若是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平煜抬頭看一眼屋內陳設,這才走到傅蘭芽身前,負著手,居高臨下看著她。見傅蘭芽始終戒備地看著他,扯了扯嘴角,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傅蘭芽的手腕,只不過跟王世釗不同,動手時,還記得隔住傅蘭芽的衣袖,免得直接跟她的肌膚相觸。
傅蘭芽往後一躲,沒能躲過,心中暗恨,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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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直到現在都不後悔親手誅殺周總管。
一來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自己孤身一人,毫無依傍,周總管已然被人收買,再任由他在身旁蟄伏,無異於被毒蛇暗中窺伺,終是一患。
二來周總管身為父親親隨,對父親官場上的私隱知之甚詳,到了京城之後,若以家僕身份跳出來反咬父親一口,父親的案子恐怕再沒有翻案的可能。
是以,她在確保自己不會留下破綻之後,毫不猶豫地下了手。
可等到她真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扣住手腕預備開始搜身時,原有的底氣和冷靜終於有了崩潰之勢,驀然生出一種屈辱和悲涼的情緒,這兩種情緒交織著在胸膛裡翻滾奔湧,讓她喉頭髮哽。
平煜注意力原本正放在傅蘭芽的手上,忽覺掌心傳來一陣細微的動靜,眉頭一皺,目光掃到她臉上,就見她面色煞白,似乎正極力壓抑胸膛的陣陣顫抖。
“怕了?”他嗤笑,低下頭,將她的手指放到鼻端聞嗅,果不其然,雖然已淡得幾乎捕捉不到,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苦味,跟周總管屍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他迅速抬頭看向傅蘭芽,心中詫異莫名,沒想到竟真的是她。
原以為傅冰這位愛女除了一張漂亮臉蛋之外,跟旁的女子並無什麼不同,沒想到她如此有膽色,不但能不動聲色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人,事後還如此鎮定自若,他之前倒是小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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