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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不點頭,秦勇亦無法擅作主張。
李由儉自是歡迎鄧安宜一行人跟他們同宿,但在此之前,還需請示秦勇和平煜的意見。
秦勇不是看不出李由儉眸中的徵詢之色,沉默了一會,因顧慮重重,便要委婉地拒絕鄧安宜同宿湖邊的打算。
剛要開口,忽然瞥到鄧安宜身邊那名女子,想起永安侯府跟平西侯府似乎有結親之意,若真能成事,鄧公子這位妹妹豈不會是平煜的未婚妻?
此時平煜尚未開口,她若先攔在前面,不免有多事的嫌疑。
便將原本要說的話咽回去,微笑不語,靜等著平煜做決議。
平煜將目光從鄧安宜身上收回,掩去眼中的譏諷之意,對陳爾升等人揚了揚下巴,道:“將樹林入口封死,莫再讓其他人進來。”
聽這話的意思,平煜是默許永安侯府一行人也宿在此處了,李由儉不由得鬆了口氣,拉了鄧安宜道:“一會安置下來後,過來跟咱們一道喝酒。”
鄧安宜淡淡瞥一眼平煜,對李由儉笑道:“自當奉陪。”
說完,另擇了一處寬敞的空地,令手下護衛支帳篷,安頓妹妹和一干下人。
那位鄧小姐靜立了片刻,似乎往平煜的方向看了看,轉過頭,扶著身邊婢子的手,不緊不慢跟上鄧安宜。
秦晏殊立在原地,冷眼看著永安侯府的人忙前忙後,好一會,才將劍緩緩收回劍鞘,低聲對秦勇道:“姐,你不覺得——”
“噓——”秦勇轉眸,示意他噤聲。
平煜餘光瞥見姐弟倆的舉動,牽了牽唇角,負著手轉身往帳篷走。
邊走邊想,這對姐弟,姐姐自不必說,老練圓滑不輸男子,弟弟雖還差了些歷練,卻也還算有城府,不怪秦門百年來長盛不衰。照這對姐弟的資質來看,秦門在教導門下子弟這方面,一定沒少下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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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一進帳篷便開始忙前忙後。
帳中甚寬敞,地上亦墊了薄褥,但伸手一觸褥面,仍覺太過冷硬,小姐體內本就有寒氣,若躺在上面睡一晚上,被地上溼氣一浸,難保不留下病根。
她將包袱裡所有能翻出的衣裳都翻了出來,一件一件鋪在地上。
忙完之後,伸手摸了摸,仍覺太單薄,不無遺憾的想,若是那篝火正好在帳篷前,將地上的溼氣烘一烘就好了,可惜離得最近的篝火都在兩個帳篷之外,她們主僕亦沒有立場去要求平煜他們幫著張羅。
轉頭看向小姐,見她半跪在帳篷簾幔前,正扦起帳篷一角往外看。
“小姐,怎麼了?”她見傅蘭芽面色變幻莫測,定定地望著賬外,心中詫色閃過,忍不住問道。
傅蘭芽不答,她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永安侯府等人,因早料到他們多半會跟來,半點不覺奇怪。
讓她覺得既驚異又悚然的是,剛才若不是眼花,她竟看見王世釗匆匆從帳前經過。
她定定地將目光盯在那漸行漸遠的背影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要不是記憶出現差錯,前夜她曾親眼目睹他腹部受了傷。
還記得他衣裳被血氤氳成大片暗紅,喘著氣背靠在走廊上,怎麼看都像是傷到半死不活的樣子。
可就在一刻前,他竟生龍活虎地出現在帳外,而且從他行走的速度和矯健的身姿來看,完全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因出神太久,她脖頸都變得有些發僵,好容易緩緩放下帳簾,仍覺心神不寧,忍不住再次掀簾往外看。
那晚出事後,她無法親眼確認王世釗是否真受了傷,但以平煜的精明程度來看,斷不可能任王世釗欺瞞自己。可見那晚,王世釗的的確確是受了傷。可為什麼短短几日,他便能恢復如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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