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祁山之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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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靈族上空出現了一尊古樸的高塔虛影。

燥熱的氣息撲面而來，一股無形的汙染悄然瀰漫。

天穹之上的一號眯起了眼睛。

“迷霧之塔......是那位沙漠君主遺留的手段？”

“可惜啊，這裡畢竟是傀靈族的族地，是他們的老巢，這種底牌可無法從傀靈族手中保住你們的性命。”

“說起來，九號似乎與那迷霧之塔也有些關係。”

祂猶豫一瞬，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輕輕抬起手掌。

“人族小輩，算你們運氣好。”

嗡——

結界完全閉合，整個祁山突然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

青鳥沒有顧忌突如其來的變故，它帶著李思道二女徑直衝進了禁區深處，誤打誤撞地被吞入了某處隱蔽的空間縫隙之中。

而傀山，也再無追殺她們的心思。

祂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穹，突然渾身發冷。

作為一位真正的域神，祂又怎麼可能看不出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呢？

這是有某位域神把整座祁山都拉進了自己的法則世界啊......

是誰？是那個蘇槐？

不！那小子的力量只是借來的，根本不可能做到現在這種事情。

嘩啦——

漆黑的世界中，突然響起一陣鎖鏈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響。

傀山心底突然填滿了恐慌。

祂企圖展開自己的法則世界，可眼睛只是亮了那麼一瞬，祂的法則世界便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包裹。

祂開始無差別向四周攻擊。

可全力斬出的法則之力離開掌心後便彷彿被黑暗完全吞噬。

噗呲！

利刃扎入血肉的聲響在耳邊迴響，緊接著是什麼東西被鎖鏈拖行發出的動靜。

傀山想開口呼喊。

可黑暗不僅僅吞噬了祂的視線，還吞噬了觸感，以及聲音。

祂就像一個被困在虛無空間的玩偶，在剎那間失去了一切。

噗呲！又是一道利器扎入血肉發出的聲響。

緊接著是第三道，第四道，第十一道......

傀山內心突然湧出一股悲傷的情緒。

除開之前在東海隕落的那位大長老，傀靈族一共還剩下十一位長老，可如今......

世上沒人知道那些被殺死在王座上的強者臨死之前是什麼感覺。

就像被釘死在王座上的沙克斯。

祂的臣民在王座下死去，甚至屍身都還保持著呼喚他們的王的姿勢，企圖得到王的庇護。

可他們的王就那麼坐著，平靜地接受死亡的來臨。

就像現在的傀山。

祂只能默默聽著族群的長老們一位接一位迎來毀滅。

親耳聽著傀靈族一步一步走向深淵。

而他本人，在漆黑的世界裡既尋不到方向，也觸不到外界，斬不出攻擊，甚至無法做到求饒。

這是世界上最深度的無力。

甚至連憤怒的物件都找不到。

這是最平靜的死亡。

就像是某個清風微揚，陽光和煦的午後，垃圾桶裡翻找食物的流浪貓靜靜嚥下了生命裡的最後一口食物，然後隨著垃圾被送進焚化爐，靜悄悄地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

傀山突然就平靜下來。

噗呲！

一柄環狀飛輪突然扎進祂的肩膀。

緊接著是另一柄飛輪。

濃郁的死亡之力在剎那間便摧毀了祂所有的意識。

一號靜靜地站在雲端之上。

祂從始至終都沒有動過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