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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待走遠了些,才敢偷偷看他,卻望不真切。正心下著急的時候,他又轉頭對上了她的視線,秦安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就像是春日最早融化的雪水,裹挾著清風的味道,潺潺流入她的心底。
「殿下命人將我送至農戶家中,並叮囑他們說我是被他們救下的,未曾進過土匪寨子,維護了我的名聲。後來又找到一直等在山腳下的青荷,我與她才重新踏上路途。」秦安長吁了一口氣,轉頭不好意思的看向魏知易,「都是些無趣的女兒家心事。該我問你了,珍妃娘娘,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將方才她流露出的一切情緒盡收眼底,魏知易在她身旁站定,思量著道:「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寵妃,如若她願意,怕是整個後宮都能為她虛設。當年父皇初登帝位,下江南遊玩時,見到了珍妃娘娘,一見鍾情。」
「入宮之後,珍妃受盡榮寵,不久就生了皇弟。只是可惜,在我幼年時的記憶裡,她對皇弟可實在算不上好。平日裡常常冷臉相待,稍有錯處,便會肆意懲處。想來許是皇弟身為儲君,需受嚴苛教導吧。」
見她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魏知易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她,輕聲道:「你與他的相識誠然驚心動魄,可只因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許的橋段,還是在說書人口中更動人些。他能在彼時救你,皆是巧合偶然,可你若因此傾心,不覺隨意了些嗎?」
秦安一時瞋目,咬唇不答,心卻先亂了起來。
「兩人相守一生,明晰彼此的脾氣秉性才是最重要的,可你當真知曉魏知壑是什麼樣的人嗎?」魏知易又往前半步,身軀將她籠罩起來,「你與他相處幾日,也還依然覺得他是你之前想像的樣子?」
秦安目光閃躲,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卻驚覺已被他困住。
像是不忍她如今的慌亂,魏知易低嘆一口氣,帶著幾分憐惜撫上她的衣領,「你剛剛也都聽到了,這件衣服原本的主人是誰,他把你當作了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我不在意,我只是想要他過得好些。」
「那他對你利用欺瞞,你也毫不在意嗎?」魏知易俯下身,就像是要逼出她眼底的真實情緒,「魏知壑壓根不是你想的樣子,我與你的來往他一清二楚,他受的傷並不重,教你認字更是為了從我這裡得到訊息!」
恍若是晴空裡的一道雷劈下,秦安幾乎要支撐不住身體跌倒,只盯著他的嘴唇訥訥道:「你說什麼?」
魏知易臉上的溫柔笑意不減,此刻卻顯露出幾分殘忍,「你給我的藥方上,都是些溫補的藥材。我送你的藥膏是皇室御製,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那日帶你去別院,你找出了我與禮部侍郎的書信,他教你認字的原因還不明顯嗎?」
聲聲如刀,扎進了秦安瘡痍的心中,她猛然跌在地上,捂著心口艱難呼吸。往日的一幕幕在她面前閃過,殿下為她擋箭,給她上藥,以及每日耐心教她認字念書。
那些在她心裡生了根開了花的快樂,原來目的是結出如此苦澀的果子。御池中突然跳出一尾魚,激起層層漣漪,將水中月影打的支離破碎。
「安安,這才是真實的魏知壑,他壓根不值得你的付出。我與你推心置腹至此,你當明白我的心意。離開他,到我身邊吧。」見她露出了讓自己滿意的神色,魏知易蹲在她面前,含笑向她伸手。
——
昭蘭殿內,突然傳來杯子被砸碎在地的聲音,嚇得殿外等候的宮人們紛紛白著臉顫慄。高林安撫的掃視了一圈眾人,獨自向殿門靠近幾步,饒是他也不敢隨意入內,只得小心聽著裡面的動靜。
崇惠帝怒目瞪著魏知壑,胸脯劇烈起伏,「逆子,你在說些什麼?」
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碎瓷,魏知壑輕道一聲可惜,便用腳尖踢開。「父皇,我被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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