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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笠的話直戳秦安的內心,她糾結再三,終於點了點頭。提著食盒來到魏知壑的門前,秦安輕輕叩門,卻並無人應。等了片刻後,她心下一急,直接推門進去。「殿下!」
屋中漆黑一片,魏知壑坐在床邊,冷眼看向門口。濃鬱的黑暗中,她破門而入,身後是璀璨星光。地上滿是摔碎的東西,她摸索著走的艱難,魏知壑卻也沒有出聲指引的意思。
總算是磨蹭著到了桌邊,秦安放下食盒後點燃蠟燭。
嘩的一下,一簇火苗在黑夜中燃開,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看清楚他的位置所在,秦安小心的端著餃子上前,蹲在他身側輕聲問:「殿下怎麼不點燈?」
「習慣。」開口時的嗓音嘔啞難聽,魏知壑木然道。
又趕忙遞來一杯溫水,秦安笑得柔和,「可是人都會喜歡光亮的。」
那也得是人才行。魏知壑心裡冷笑了一聲,接過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枯坐半日,許多想不明白的問題倒越來越清晰。也只有那般荒謬的理由,才會讓父皇毫不猶豫的將他廢黜,也才會讓深知父皇過往的秦丞相選擇放棄他。
「我知殿下現在心情一定煩悶,但人不能不吃東西。」連同碗筷一起放入他手中,秦安的語氣近乎懇求,「這是我第一次做的餃子,殿下嘗一口吧。」
低頭看去,魏知壑突然開口:「宮裡過年的時候,也會守歲,吃的也是餃子。」
人們總以為孩子是最健忘的,那些發生在他們兒時的小事,不會被記在心底。有時候魏知壑也覺得,自己不應該記著那些,可偏偏糟糕的過往在頭腦中生根發芽,每每想起來的時候,連帶著心口一起疼。
那都是他往日裡不願觸及的事情,更遑論與旁人訴說。可唯獨今日,也許是秦安帶來了那個荒唐訊息的原因,也許是她已經見識了自己真實面目的原因,魏知壑突然想要告訴她。
動了好幾下嘴唇,他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當年我十歲,母妃向來不願意參加任何宮宴,我便陪著她在昭蘭殿守歲。每年這時候,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因為這時只有我和她兩個人,母妃的心情在那一天也會好些。」
「我還記得,就是那天她與我說,為我定下了同丞相府嫡女的婚約。縱然她不明說,我也知曉丞相乃百官之首,對我的太子之位至關重要,這樁婚事是她為我做的打算。我那日高興極了。」
聽出了他對這樁婚約的在意,秦安緊緊抿唇,只覺對他的心疼。
「可人一高興,就容易忘形。我舉著酒杯站起來,信誓旦旦的對母親說,我長大了一定會娶秦茹,與她恩愛和鳴,對她就像父皇對母妃一樣好。」說到此處,魏知壑的表情凝滯僵硬,「可她聽聞此言,就像是瘋了一樣舉起宮女落下的熨斗,將我燙傷。」
秦安雙眸猛然瞪大,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自嘲的笑了兩聲,魏知壑用力的掐住自己,「我當時竟還覺得委屈,不知到底說錯了什麼。」
緩緩對上秦安的眼睛,魏知壑面色平靜到陰鬱,「父皇,母妃,甚至文武百官,想要的都是一個仁德賢良的太子,可我做膩了。」不會有人關心喜愛上他,一個涼薄殘忍、暴戾恣睢的魏知壑。
像是讀懂了他未說完的話,秦安突然俯身,毫無章法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輕和柔軟,像是天邊的一團雲飄過來包裹了他,魏知壑茫然不動。
「至少於我而言,殿下只是殿下。」秦安也沒想到自己一時衝動,紅著臉說完便跑。直到回房關上門,呼吸還是亂的,心跳如同擂鼓。
突如其來的一個吻,擾得秦安徹夜輾轉無眠。
翌日清晨,揉著睏倦的雙眼,秦安又以袖掩面打個哈欠。沒想到袖子剛一放下來,就猝不及防遇上魏知壑。秦安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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