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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討論文才這樣話題,李佑實在不感興趣啊!心虛的他捏著酒杯想,我只欲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抄幾首合適的詩詞,以此圖得出名得利罷了。

拿眼瞧周圍,多是看熱鬧的目光,沒有厚道人出來打圓場,原來席間眾人皆是抱著遊戲的心態。這個時候宴席已經是酒酣耳熱找樂子的階段了,即使弄出點出格的事情也不為過。

小爺我闖出點名聲容易麼,不能輕易墜了,你們要看錶演,我就給你們表演!記得明代後期文人許多都是狂放怪誕,自己稍微放浪形骸一點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的駭異吧…

想到這裡,李佑忽然將酒杯往地上一擲,沒碎,原來是銀盃。之後,從元寶兒手裡接過酒壺,開啟蓋子,鯨飲長吸,又將酒壺更加用力一摔,還是沒有碎。

萬眾期待矚目之下,李佑走到嚴舉人桌前。那嚴老爺冷笑扭過頭去,不理不睬,心道任你千般算計,我總是不理,看你能如何。

李佑哈哈一笑說:“嚴老爺,我真不是尋你來的,不必躲。”又對著嚴舉人身邊的記家拱手彎腰行了一個大禮,學戲詞道:“這位姐姐,小生這廂有禮了!”

這位記女名喚樓心月,也是有名的雅記,連忙起身見禮道個萬福,卻不知李佑找她幹什麼。

李佑笑嘻嘻的說:“在下方才坐於對面,偷眼看到姐姐,心中慕愛。此處汙濁嘈亂的很,姐姐不妨去我那裡坐,圖一個清靜。”回頭又大聲招呼僕役:“給我那席位添張椅兒!”

樓心月為難的看了一眼李佑,又看看嚴舉人,拒絕道:“多謝先生抬愛,奴家這裡很好,有勞先生記掛。”

嚴老爺只是哼哼,倒要看看李佑究竟耍什麼花樣。

李佑伸手捉住了樓心月一隻小手,深情注視道:“見得姐姐,心神不寧,誰知姐姐不肯接近。既然不賞光,便有首詩贈與姐姐罷。”

樓心月雖然是記女,但在這眾目睽睽下,被李佑抓著不自在得很,縮手掙脫又不如李佑力大,只得無奈被他握著。

李佑以迷離的眼神望著美人兒,憂傷低啞的念道:“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纏綿思盡抽殘繭,宛轉心傷剝後蕉。三五年時三五月,可憐壺酒不曾消。”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這是李先生寫給她的麼?英俊少年配上絕美情詩,樓心月的心瞬間迷失了,一時間不辨東南西北,不知身在何處,只管痴了。跨越了時間長河,待到醒過神來,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坐到了李佑的席位上…

廳內只要是有文才的人,無不一邊回味此詩妙處,暗歎此詩又要傳唱江南了,這年頭人心不古,什麼正經詩詞也不如情詩傳得快;一邊又十分好笑的看著暈暈迷迷的樓心月不省人事般被李佑牽著手拐走了。

李佑狂笑,頓時大雅轉為大俗,叫道:“好姐姐!還是我這裡年輕包你滿意罷,不似那邊人老珠黃不中用了。”

被奚落的嚴老爺孤零零坐在原處,氣的眼珠子都要跳出來了,這是雙重打臉啊。

眾人只覺看了一場好雜劇,不約而同的鬨堂大笑,李典史真是個有趣的風流妙人兒!

饒是樓心月久歷歡場,此時也不禁紅暈滿面,羞的低下頭來,不敢見人。暗啐自己怎麼就失了魂,成了笑料。卻不知在場所有記家,誰不豔羨,明曰流傳起來又是一件好趣聞。

此時便有人取笑說:“李典史難道出不起幾兩銀子會佳人麼!偏偏要風露立中宵作甚,想必是為博得佳人可憐罷。”

李佑拱拱手道:“慚愧,俸祿太微薄,只能心裡想想。”

隔了幾個席位的薛元慶開口道:“李先生有意,我便出錢贖出來贈與先生如何?也免得夜夜風露凍壞了先生,我縣可就少了一個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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