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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簡單,好在有酒相佐。不過周朝以商為鑑,嚴禁酗酒,席上的酒也很少。
齊乙問道:“不知上卿與公女前來宗周,所為何事?”
駢父答道:“王姒壽辰將至,吾與公女特來為之祝壽。”
齊乙看看我,似有所思,隨而點頭,微笑道:“原來如此,乙也正為此事而來。”
駢父是天子任命的上卿,本是畿內貴族,堂上不少人與他相識,席間紛紛過來打招呼,忙得不得了。飯後,他還要到別的席上還禮,便吩咐從人稍後送我回房,向齊乙告退而去。
席上留下我和齊乙兩人,我看看他,雖說認識,但似乎還從沒像這樣單獨和他待過,要說些什麼好呢?
齊乙卻大方地笑笑,道:“兩年未見,公女別來無恙乎?”
我道:“勞公子關心,姮一切安好。”
齊乙說:“二國上月結親,不知公女可曾見過吾幼妹?”
我說:“姮自兄長成婚次日便由母親引見與長嫂相認。”
“哦?”齊乙微笑:“吾妹月餘未見,不知在貴國過得可好?”
我笑道:“公子放心,姮觀長嫂氣色紅潤,精神充足,並無不妥。”
齊乙頷首。
正說話間,旁邊兩席的人一陣鬨笑,望去,只見其中一人面帶嘻鬧之色,以手叩案,正唱著什麼,旁人拊掌大笑。他們的語言我聽不懂,大概是哪國的方言;髮式也有些奇怪,除了上位者中三人束髮,一人總角外,其餘四五人皆散著頭髮,只在上面飾以額箍。
見我疑惑,齊乙道:“那是楚人。”
“楚人?”我好奇地望去,都說楚人不羈,看來不假。仔細聽他們的口音,語調微微上揚,的確有點湖南話的影子。
齊乙道:“然也,上首者正是楚子熊繹。”
“熊繹?”我更是一驚。只見熊繹四五十歲年紀,留著大鬍子,衣著整齊上乘,一股沉穩之氣,正與旁人說話。
楚國是熊氏之國,羋姓,成王時,熊繹臣服於周,封為楚子。現在的楚國還不像後世那般強大,相反,由於楚地原始荒蠻,十分落後,周人稱之為“荊蠻”,與東夷同等對待。熊繹為君以來,勤政愛民,艱苦創業,開發深林大澤,終使楚國漸漸有了起色。我看他身形精悍,膚色黝黑,想來就是因為長期在外奔波所致。
熊繹旁邊的總角少年,十七八歲年紀,濃眉大眼,正含笑著看下面的人唱鬧。發覺有人在望他,那少年直直地看過來,見到我,忽而一亮,打量著我,毫不掩飾眼中的讚賞。
我別過頭,看天色不早了,想著還要洗漱,便起身向齊乙道:“公子慢用,姮就此告辭。”
齊乙微笑點頭:“公女請便。”說著,召來館人領我回房。
兩人互相致禮,我轉身隨館人入室休息。
過了戲水、驪山,又行了一日,駢父告訴我,鎬京就要到了。
三月的和風拂在臉上,柔柔的,涼而不寒。鑾鈴叮叮地輕響,周道兩旁的山野裡點綴著各色不知名的小花,恣意怒放。午後,天色灰濛濛的,似乎要下雨了,回首望去,遠方青綠的山樑籠著蒸騰的雲霧,似真似幻。
莽莽高原上,田壟相接,鎬京雄峻的城牆高高地聳立在天地交接之處,青灰的身影如山巒般巍峨。周道漫漫,走了許久才終於行至它的跟前。
武王滅商後,將周的都城從豐遷到了一水之隔的鎬,定為京師。從那時至今,鎬京便是周朝的行政中心所在。
見識過成周的雄偉,鎬京與之相較,少了一分新鮮,卻多了幾分凜然的王氣。車駕駛過寬闊的吊橋,護城河在腳下一路奔騰,鎬京巨大的城門洞開,車馬熙熙攘攘地從下面來往,竟毫不擁擠,可並行不悖。
駢父與來迎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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