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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漸漸向西移去,邑中的烽火仍然在燒,夷人卻一點也不忙,或就地坐下或四處走動,似乎打算就這麼待著,我甚至嗅到邑外飄來淡淡的烤肉味道。

眾人討論之下,認為夷人若要攻邑,人數不足,必定是要等天黑之後,像白天那樣偷襲。得出這個結論,所有人都忙碌起來,修城的修城,造器的造器,做飯的做飯,等待夜晚的到來。

“若夫君在就好了,”衛佼望著外面,道:“他從不把東夷人放眼裡。”

我笑了笑:“佼安心,有邑君與吾兄在,定然無事。”

事情似乎沒有想象中的艱難。

傍晚之前,大家在堂上剛吃完飯,一名守城的鄉人滿頭大汗地入內稟報,說邑外有一支隊伍正開過來,好像是周人。

眾人一聽,精神頓時為之一振,立刻到城牆上看。

只見遠方的道路上,塵頭揚起,旌旗飄飄,一支約摸百餘人的車駕人馬,正向這裡奔來。

邑外的夷人也發覺了,拿起手中的武器,他們中間,有人擂起了皮鼓,“咚、咚”地響。夷人們聚集起來,跟著節奏呼喝向前,將手中的戈矛木杆對向那支逐漸靠近的人馬。

煙塵滾動,兩輛車在前,由駟馬拉著,率先衝入夷人之中。霎時間,兵器相撞,控弦陣陣,夷人不斷地湧上,與那隊伍相抗。

我站在城牆上,定定地看著他們搏殺,手緊緊地攥出了冷汗。只見車上的人從容不迫,帶領隊伍徑直向地前衝,車下的徙兵揮舞戈矛,夕陽中,青銅劃過錚亮的刃光,與石戈相撞,喊叫聲中摻著哀號,此起彼伏。

夷人數量雖眾,卻終究是臨時聚起流民,手中武器簡陋,漸漸抵擋不住。車兵卻越戰越勇,將夷人陣容衝擊得七零八落,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屍體和掙扎的傷者縱橫相雜。

眼看著夷人敗局已定,忽然,鼓點一變,他們不再廝殺,紛紛地棄下武器,潮水般向原野中逃去。

眾人大喜過望,歡呼起來,我渾身松下,這才發現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邑君忙命人開啟城門,又在在城牆上奏起鼓角,親自出去迎接援師。

“不知是哪位國君。”衛佼激動地說。

我也好奇不已,與她一起望向前方。夕陽半埋在天邊,如血的霞光中,當頭兩乘上的面孔映入眼簾,我愣住。只見那居中站立的,一人正是虢子,而另一人,是燮。

夜晚,燭火通明。

堂上列滿案席,家臣不斷地奉上菜餚,邑君滿面笑容,向賓席上的二人一揖,道:“濱邑得二位國君相救,感激涕零。”

“邑君不、不必謝我,當謝、謝晉侯才是。”虢子謙和地說。

燮微笑:“我與虢子結伴往成周,路過貴邑岔口時,見有烏煙沖天。晉國與戎狄交戰多年,我見慣烽燧,便心下生疑,派人前來查探,果然是危急之事。”

邑君嘆道:“彼時夷人斷我求援之路,若非杞國公女提及此法,濱邑危矣。”

燮一訝,將視線轉向我。四目相對,他注視著我,沒有說話,只覺那深眸中微瀾乍起。

“不、不想公女一、一介女子,竟也知、知曉這西北兵、兵戎之術。”虢子露出讚歎之色。

“姮也是聽人說起過。”我笑了笑,下意識地轉開眼睛,卻總能感受到對面那似有探詢的目光。

這時,觪移開話題,談起了今天的戰事,眾人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

有一個所有人都疑惑的問題,夷人究竟為什麼要攻擊濱邑?

虢子說這個好辦,他手下不乏聽得懂東夷語言的人,找個俘虜來問一問就明白了。眾人皆贊成。

問訊的結果卻使所有人大吃一驚,據東夷俘虜說,幾日前,他們聽到一個訊息,幾年前周王征伐東夷,掠來大批糧食,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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