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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曲江池上詩酒宴(5)
以柳為題,本是尋常。唐時風花雪月盛行,文人騷客多以詠柳寄情。如此,算是很套路、很普通的詩題了。
圍觀士子轟然叫好。張瑄站在那裡卻是暗暗一曬,心道這題目出的太白太俗太沒有水平。看這架勢,這哪裡是士子文人以詩會友,純屬是給眼前這貴婦人解悶湊樂子的“調劑品”。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今日來並非是為了參與鬥詩出風頭,而是別有所圖。鬥詩之後便是純粹的酒宴,不管是有沒有資格入席的來客,哪怕是家僕下人,都能在隨後的自由宴會上縱情暢飲,自然有虢國夫人的人來安排招待。
喝酒不是目的,但唐時民風開放,這種文士集會,伴隨暢飲的往往是縱論國事,不管有無官職身份,都可以暢所欲言——張瑄等待的便是這個時機。
至於詩題為何,基本上與他無關,只耐心旁觀便是。
無論是坐著的貴賓還是圍站在外圈計程車子仕女,都將目光投向了曲江池岸邊那隨風拂動的垂柳上,皺眉沉吟著。
張瑄眼角的餘光發現身側不遠處的徐文彬也正在抓耳撓腮,恨不能立即吟出驚天之作好在人前顯露一番,從而一舉成名天下知,不由感覺一陣好笑。
記憶告訴他,此人最缺的是才情,最不缺的是尋歡作樂的歪門邪道。這等草包竟然也想在文士雲集的場合裡表現一二,著實令張瑄不齒。
徐文彬正在撓頭間,突然見張瑄似笑非笑地向自己投過一絲嗤笑,不由大怒。
他自己算是一個沒有文化的“流氓”,但張瑄又比他強得了多少?你比老子更爛……徐文彬冷冷一笑,怒視著張瑄。
張瑄撇嘴一笑,扭了過頭去。
徐文彬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立即大步走過來衝著張瑄壓低聲音斥道,“張瑄小賊,你可是在嗤笑某家?”
張瑄嘴角一曬,淡淡道,“徐二公子這是哪裡話來?一向聽聞二公子博學多才,吟詩作對無所不通,今日虢國夫人以詠柳為題,定是對了二公子的胃口。小可正在靜候公子佳作,怎敢嗤笑?”
“你……”徐文彬立即漲紅了臉。說他這個浪蕩紈絝博學多才,簡直就是絕妙狠辣的嘲諷。可偏偏張瑄態度平靜,罵人不吐骨頭,徐文彬儘管心裡恨極,卻也不敢當場發作。
在虢國夫人的場合裡,他不敢亂來。要是攪了虢國夫人的興致,他可要吃不了兜著走。別看他是大理寺卿的兒子,但在虢國夫人眼裡,根本就是一隻小螻蟻不值一提。
“小賊,咱們走著瞧!某要看看你怎麼死!”徐文彬恨恨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地撂下一句狠話走了去。
……
……
見眾人都在沉靜構思,虢國夫人嬌柔慵懶地向後靠在了軟榻上,向身後擺了擺手。一個身材婀娜的美貌舞娘輕盈上前,伴隨著柔和婉轉的音樂聲翩翩起舞。
一曲歌罷,舞也歇。
待眾舞娘退下,崔煥淡然笑著長身而起,向虢國夫人躬身一禮,朗聲道,“夫人,小生崔煥斗膽拋磚引玉了。”
虢國夫人笑吟吟地望著崔煥,點點頭道,“崔家小哥兒是王摩詰的學生,才名遍佈長安,就連聖上和貴妃娘娘都有所耳聞……好吧,奴家就洗耳恭聽你的佳作。”
端坐在側的王維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來,他望著自己的得意門生,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了恩師的支援,崔煥昂然起身,大步走向場中,俯身在事先準備好的書案上提筆,略一沉吟,揮筆而就。
寫完,崔煥雙手持著紙張,笑了笑,將之遞給了一旁侍立著的虢國夫人府中的小廝。
小廝捧著墨香流韻的崔煥新作,畢恭畢敬地遞給了坐在虢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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