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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餘淮並肩坐在行政區的陽臺上。
晚上的行政區從來不開燈,我們就坐在越來越濃的黑暗中,背靠著同一塊碩大的玻璃。教學區那邊的鼎沸人聲像被悶在了一口大鍋裡,只能聽到些許泡泡破裂的聲響。
北方的冬天終於轟轟烈烈地來了。
白天好像還沒做什麼,埋頭對著卷子愁眉苦臉,驀然間一抬頭,外面已經一片青灰色,人有時會恍惚起來,時間到底去了哪裡。
時間的計量單位向來多變,對餘淮來說,一個白天的時間可能是小半本物理練習冊、幾百道選擇題,或者幾十個新單詞——而對我來說,它是痛苦掙扎之後,大腦中並未被填補的空白;是日出日落間,毫無建樹的沮喪。
所以每當我發現夜幕在我毫無預兆的情況下降臨時,總會從心底滿溢位一種恐慌,一時半會兒無法消弭,說出來又變得矯情。那一刻很想抓住旁邊的某個人——但我想,餘淮不會明白我。
我不幸是世界上最不快樂的那種人,沒能力,卻有上進心;沒天賦,卻有夢想;越努力,越難過。
每一個我毫無作為又毫無長進的白天,時間都往前走一點點,然後把我扔在原地。
日復一日,我被世界落得越來越遠。
餘淮怎麼會懂呢?他是一個走得比時間還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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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想了想,我還是開口問。
餘淮說不等他媽媽,可他還是沒有回家。從見到他媽媽那一刻起,他就開始不對勁兒。我想知道原因。
當然我說了回家,也還是坐在這兒,我的原因卻很簡單。
因為他。
“沒怎麼。”
我猜到了是這種答案,並不覺得失望。畢竟是別人的家事,如果餘淮此刻問我齊阿姨是誰,我想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跟他隨口胡扯一個答案。
“我只是很煩我媽。”
我剛剛特體諒、特寬容的形象忽然被他這一坦白給毀得很徹底。
“你這是青春期。”我語重心長。
“不是。”他否定得非常堅決,但是沒有故意跟我抬槓的意思。
於是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為了勸解他的情緒而莫名其妙地去誇獎一位壓根兒不認識的中年婦女也不是我的擅長,何況想起剛剛他媽媽那句沒頭沒腦的“張牙舞爪笑什麼”,我心裡也不是很舒服。
算了,自家還一堆爛事兒呢。
所以我倆就都沒什麼好說的了。就這樣並肩坐著,聽著教學區那邊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只留下遠處露出來的一道燈光。
忽然心裡變得很寧靜。
我想起齊阿姨。
我想如果是我親媽今天來開家長會,表現得也不會比齊阿姨好,甚至可能幾句話過後就讓我在餘淮面前丟盡面子。我第一次慶幸她是個善良的“外人”。那麼多顯而易見的相處之道,只有“外人”才願意遵守,小心翼翼地遠離那道名叫尊嚴的底線——親人也不是不瞭解,只是感情淹沒了這條線,毫無顧忌地傾斜過來。
至於她看到我的成績單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我忽然就不在乎了。哪怕她會在心中笑我考上振華了卻還是墊底,哪怕她心中警醒自家兒子長大以後可絕不能像我這麼廢物……無論她想什麼,我相信她都不會流露出一絲一毫讓我知曉。
這已經是人與人之間相處的最大慈悲,我怎麼可能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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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們坐在那裡聊了很多。我聽著餘淮講起他們師大附中的那些傳奇人物,把這些事蹟同我現在和未來即將一一見到的面孔相匹配,第一次有種自己生活在一張巨大的網裡的感覺。
“真厲害,”我真誠地說。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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