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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地一聲，杜月霖的手掌狠狠拍在了結實的紫檁木小几上：“愚蠢！”
“姆媽！”方少瑩奇訝地喊道。她從來沒有看到過母親發這樣的火，在她的心目中，母親一直都是溫柔和順的……
杜月霖失望地搖了搖頭：“阿瑩，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九叔昨天剛剛把他那個小妾養的女兒少芮送到江南紅袖書院去了……”
方少瑩眉角挑挑，清冷之氣漸漸縈上了她的眉梢。她看到母親擔心的神色，道：“姆媽，你別擔心，雖然她有傾國傾城之貌，又被太后收在族譜裡賜了名字，但她畢竟是庶出的，年紀又小……
“你還沒有看清楚形勢嗎？”杜月霖冷冷地打斷女兒的話，“阿瑩，楊餘好象比你大一歲，今年剛剛滿十七歲吧！如果一切順利，你明年給他生下長子，到楊餘繼位登基，你的兒子有多大了呢？十歲、二十歲，還是三十歲……秋鼎盛的皇帝、年富力強的皇子，你說，會發生什麼事呢？……你站在萬丈深淵前竟然不知自救，反而到處去看那些有資格入宮的姑娘們，撲風捻酸，尋思著怎麼討楊餘的歡心。哼，如果你只有這點道行，這點期盼，我看你還是別進宮了，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免得丟了命！”
“砰”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方少瑩雙膝跪在了母親的面前，滿臉冷汗：“姆媽，是女兒蠢鈍，請您救救我！”
同樣的時刻，在盛京的效縣富縣一個破舊的小木屋裡，如豆的油燈照在少年英姿勃發的臉：“……為什麼會提出火葬，六地之亂，民不聊生，十室九空，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大家才接受了基督教的火葬……平等、博、自由，那些不識字的貧民誰懂，識字的貴族誰願意和自己的僕從平等，誰願意讓自己的家生子自由……想在發展，就要和皇上站在一起，就要順應帝國的需要，如果你們願意讓我入教，我願意用畢生的精力發展基督教，讓它成為帝國第一大教……”
老者摸著前的十字架，滄桑眸子中露出笑意：“你叫什麼？”
少年側頭想了想：“我姓，姓顧，叫顧沉。”說完，他好象想到了什麼似的一笑，眼角眉梢盡是無畏，如初生的牛孺，又如展翅的雛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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