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名同實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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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夕顏是翠玉幫著撐傘，方少芹則由石嬤嬤幫著撐傘。

風雨交加的，兩人都沒有閒暇說話，匆匆往松貞院趕。

途中，石嬤嬤和方少芹耳語：“姑娘這樣，可妥當。”

方少芹就苦笑了一下，道：“那裡有妥當不妥當的說法，如今最要緊的，是松貞院……可千萬別讓齊灝看著我們生厭才是。”

石嬤嬤也點了點頭：“姑娘說的是。原先還指望徐夫人真有幾份力，現在看來，也只是紙老虎。這恐怕還是要往松貞院使力才是。”

說著，兩人的目光就不約而同地落在了正走在她們面前的顧夕顏的上。

烏鴉鴉的青絲綰成平髻，簡單地插著幾支點翠玉簪，月白色的掐腰夾襖服帖地裹在上，腰肢象風中的柳般柔韌，偶爾吹過風，打在靚藍色的八幅裙上，溝勒出圓潤翹的，搭在穿著綠色襦衣的翠玉肩上的一隻手，細白如瓷，晶透剔透，在這沉的天氣中發出皎潔的瑩光，另一手則輕輕地提著裙襬，步履有些散亂地走在鋪著青石板的甬道上。偶爾遇見被風雨吹在地上的殘花，或是輕快地小躍一步跳過去，或是腰一扭繞道而行……不管是哪種步伐，都輕盈的如鳥兒，透著歡快的氣息。

方少芹的腳步就不由地頓了頓。顧氏，也只不過比自己小一歲而自己，卻透著少女般的天真爛漫，而自己，不過幾天的功夫，卻象已經過了一輩似的，暮氣沉沉，早已沒有當初的明快……這，難道就是自己以後要過的生活，算計、懷疑、衡量……

石嬤嬤感覺到了她的遲疑，也停下了腳步。望著邊眼露迷茫的方少芹，擔心地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沒，沒什麼！”方少芹回過神來。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快走吧！”

一群人剛剛走到襲芳館，迎面就走來兩個拿著雨具的小姑娘，方少芹就聽到顧夕顏邊那個叫嫣紅的婢女語帶詫異地道：“夏晴、杏雨，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兩個小姑娘在風中強撐著雨傘朝著顧夕顏半蹲了蹲行了個禮，因風灌進了喉嚨而語氣急促地道：“夫人，是爺，說雨大了。讓我們來瞧瞧夫人……”

疾風急雨中，顧夕顏說話也有些不暢：“快回去……雨太大，一個淋溼了就算了，還把大家都叫出來跟著淋雨……”

大家急急進了梨園，齊懋生早已去了勤園，墨菊帶著雲裳在屋裡侯著。

屋裡點了四、五盞玻璃燈，照在梨黃色的傢俱上，透著暖意，把雨簾的溼氣都關在了屋外。

顧夕顏最不喜歡在下雨地時候出門。總覺得上帶著幾份溼氣。墨菊跟了她這幾年，最是清楚她的習慣，所以一早就燒好了水，還特意把換洗地衣裳燻了茉莉花香。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又看到這樣的陣勢，顧夕顏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她望著方少芹被雨水淋溼了的鞋，笑道：“墨菊。你讓人服伺大少洗衣裳。洗個腳。”

方少芹猶豫了一下，顧夕顏已急切地了東屋。

顧夕顏洗了個澡。換件衣裳，重新挽了頭髮，這才重新出來見客。

方少芹此刻也換了顧夕顏的衣裳，雖然顯得有點小，但她體細條，也不是很難看。

她正端著一杯茶，神態優閒地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

看見顧夕顏出來，她就放下茶盅垂手站了起來。

顧夕顏就指了指她後的太師椅笑道：“快坐下來歇歇吧。一天早就過來服伺祖母了，也該餓了！”說著，就對雲裳道：“傳飯吧！”然後自己轉坐在了山型靠背的羅漢上。

雲裳應聲而去，方少芹就腰直背地坐在了太師椅上。

不一會兒，紅玉指揮著婆子端了炕桌進來放在了羅漢中間。

顧夕顏笑道：“一起吃點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