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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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出的血液乾涸而成，其中一個人的腿還是瘸的，一瘸一拐的跟在067的身後，四個人的動作緩慢，臉上卻都是同一種神色，麻木、懼怕，似乎又有點期待。

067不在，羅德也不能進入牢房檢查這些犯人的身體，所以他跟了上去，稍微慢了幾步，到的時候就看見四名傷痕累累的囚犯站在陽光下一動不動，每個人都昂著頭正對陽光，就算雙眼被刺得流出了眼淚，他們也不肯閉上眼睛。

“你們在幹什麼？請過來，否則水冷了。”

沉浸在這一幕的羅德：……

067站在他剛才在院子裡用廢棄的木板布塊搭建出來的臨時浴室前，手裡提著一個碩大的裝滿熱水的木質水桶，看著四名犯人。

四名犯人於是順從的低下頭走過去，067示意他們在院子裡一人拿一個大水桶，把熱水分到四個大水桶中，又從井裡打了冷水加入每個桶中，四名囚犯沉默的看著他動作，直到067試探水溫後說：“好了，你們提水進去洗澡吧。”

四名犯人動了起來，四個人裡面最強壯的是一箇中年人，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提水，一提，水桶紋絲不動，再提，水波盪漾，水桶還是沒有離地。

067：“交給我吧。”

一手一個裝滿水的水桶，兩趟四桶水被提了進去，067看著四名犯人：“好了，請進去洗澡吧。”

四名犯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走進去，067在一旁守著，裡面卻久久沒有響起水聲，站在旁邊的羅德立刻就知道了原因，這裡面的犯人已經很久沒有洗過澡了，或許都已經忘記了洗澡的第一步是什麼，他正想開口提醒護城隊，就聽對方開口說：“請問是水溫不合適嗎？”

水聲立刻稀稀拉拉的響起，羅德把話嚥了回去，又等了一會兒，水聲漸漸大了，他看向了一旁的護城隊員，在陽光下新來的護城隊高大英俊，身體挺拔，雖然名字是下等人的名字，但氣度卻不凡，更不凡的是對方做出的事情，這樣的護城隊他從未見到過。

眾所周知護城所監牢裡的犯人必死無疑，或許曾經有人想過要救其中一兩個人出去，但從來沒有護城隊想過要為裡面的犯人醫治，既然是必死的人，何必浪費資源。

但面前的這名護城隊偏偏就有這樣的想法，他不僅有這樣的想法甚至還付諸了行動，得到了所長的同意，羅德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讓護城所唯利是圖的所長同意這樣明顯賠錢的事情，但是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而且他注意到剛才四名犯人提不起水桶的時候臉上有瞬間的驚恐，但面前的護城隊卻當做沒有發現，只是十分自然的把四桶水拎了進去，面前的護城隊絕對不是那種空有大話的偽善的人，他是從心底裡想要幫助這些囚犯，這樣的人值得他羅德發自內心的欽佩。

羅德靠近新來的護城隊，壓低了聲音問他：“值得嗎？”

067正在公共頻道上傳自己的工作內容，順便檢視其他四名治安機器人的工作內容，冷不丁就聽到醫生的話，他：“不好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羅德：“……我想問你為了他們做出這些事情值得嗎？”

067微微皺眉，這個時空的人類說話真的很難理解，他已經是整個星際最智慧的治安機器人了，卻還是無法完全理解對方的意思，只好回答：“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他是一個治安機器人，哪裡知道什麼值得不值得，對他來說完成工作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聽到他的回答，羅德一愣，然後就站在原地愣愣發神。

二十分鐘後水聲停止，四名犯人瑟瑟縮縮走了出來，他們身上並沒有洗得完全乾淨，但是比起之前好歹像個正常人了，而且他們都光著上半身，上衣被他們拿在手裡，還在稀稀拉拉的滴落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