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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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瑤咬著牙,死死地盯著稷芷,突然一瞬間,她的眼淚像是斷了線在珠子般連成串的落下,開始咒罵夏藕。
她不傻,從稷芷表露出的蛛絲馬跡中,就明白了真相。
也知曉了誰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可那又如何?
她的兒子已經死了,還不如利用他的死,為自己除去那個小賤人……
「你家小少爺,有你們這樣的生母、姑母、外祖母,才是最大的可悲,一個個都揣著明白裝糊塗,不僅不找真正的殺人兇手,反而用他的死去汙衊本郡主,以此洩私憤?
尤其是你,池瑤!
你懷胎十月的兒子被人害死了,你還想著權衡利弊,就你這樣的,怎配為人母?!」
夏藕一口氣,說出一連串質問之言。
憑心說,她都有些替這個小奶娃兒惋惜了。
生在這種家庭,真是挺可悲的。
稷澂也不攔著她們,就靜靜地看著這些人醜陋的嘴臉。
隨即,他對著踉蹌爬上岸邊的池澤,冷冷開口。
「看到了,這就是你一直維護的長女與結髮妻,為了這樣的妻女,舍了菩薩心腸的沐家姑娘與麼女。
多年來,你可有後悔過?」
池澤面無表情,脈脈不得語。
他的胳膊被擰斷了,但是耳不聾眼不瞎。
但凡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分辨出孰是孰非。
更何況是飽讀詩書的他?
「本夫人乃渤海世家嫡女,池澤的原配嫡妻,沐月潭不過是個出身卑賤的醫女,如何能比?
她不配,她生得野種,亦是不配!」
高氏憤憤然哼一哼,然後甩著袖子走人,當然還不忘扶著長女。
稷芷也忙跟了上去。
後面那些隨行的下人,也匆匆地跟了上去。
幾息間,呼啦啦的就走了個乾淨……
夏藕忽然發現,這些人都忘了遺落在地上的稚兒。
她搖了搖頭,將襁褓上的塵埃輕輕地拍乾淨,又重新摺好,將小小地屍體抱了起來,道「夫君,咱們給葬了吧?」
「曲巳,去棺材鋪買口小棺材,不拘著銀錢。」稷澂將荷包遞了過去。
曲巳接過荷包,抱拳道「是,屬下這就去!」
曲家兄弟辦事利落,很快就高價買來一口楠木的小棺材,並一套小尺寸的壽衣。
稷澂親自給小皇帝將開瓢的後腦那塊補上,整理好儀容,又給換上壽衣。
仔細地放到小棺材裡面。
夏藕湊在旁邊,語重心長,道「孩子,下輩子睜開眼睛看看,好好的挑選一對父母投胎,別再託生給那樣無情的人家了。」
之後,稷澂讓馬車拉到自家小莊子的後山上,幫著挖坑,給埋葬好。
夏藕大概是因為可憐這個小奶娃,還貼心的唸了好幾遍往生咒。
她親眼看見無辜的稚兒慘死,心情未免有些沉重,便棄了馬車,拉著提督大人的手,緩緩地往回走。
微風徐徐,吹得杏花落下。
夏藕不舒服的眨了眨眼睛,將落在臉蛋上的花瓣,放在手心裡輕輕地吹遠。
那種人花相契的絕美,是任何才子都描繪不出的美好神韻。
小娘子吹落的花瓣畫面,落在旁邊稷澂的眼裡,直至心底,生根發了芽,滋生出萬丈蒼翠。
倏忽,路邊一個衣著襤褸的光頭老乞丐,盯著稷澂的臉,掐著指間,算來算去。
他死死地皺著眉心,低聲喃喃道「怪哉,怪哉,雖此人命中財祿雙全,卻註定孤寡,無妻無子,他究竟做了什麼,居然既有妻,又有子……」
稷澂耳朵一動,側頭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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