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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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曹麗是在公司，她像往常一樣在前臺值班，等到了夜裡後和別人交接離開。

外面的天特別黑，和平時車水馬龍霓虹燈閃一點都不一樣, 她也沒想太多，攏了攏衣服站在公司前面的臺階。

突如其來的人潮湧動將她擠下臺階，突然那一瞬間周圍所有人都消失了。

曹麗心慌, 往後一退，碰上了臺階, 再度上去，發現和一開始看到的場景一樣的。

“快走快走……”身後傳來枯朽的聲音。

夏天的衣服穿的少, 緩慢的一口氣打在她的脖頸上, 像是開冰箱時的那股冷氣，莫名地讓她打寒顫。

曹麗回頭, 發現身後沒有人, 大廳裡依舊亮著燈卻空無一人, 明明是明亮的卻讓她產生一股陰冷的感覺。

“活見——”剩下一個字堵在嘴裡，曹麗瞪大了眼睛。

那剛剛合上的玻璃門上顯現出一張慘白可怕的人臉，雙眼正看著她。

她膽子本來就小, 這亮著燈還能遇見這情況, 剛剛在她後面說話的人……

曹麗不受控制地後退幾步, 捂住嘴，心臟快要蹦出嗓子眼，周圍又變成了那一片黑暗。

這裡也是詭異十分。

曹麗站在原地糾結, 是在黑暗裡走，還是回到公司，然而剛才的一幕實在讓她難以邁動回公司的腳，咬牙轉身朝自己記憶裡的方向走。

她三步兩步跑離了公司。

公司離宿舍並不遠，平時只要五分鐘左右就能看到大門，保安室就在大門口前面。

但是今晚顯然不同，周圍黑漆漆的一片，彷彿隨時會有什麼東西跑出來。

曹麗深呼吸幾口氣，現在回公司是肯定不行了，自己什麼都不想肯定能走到宿舍的。

以前上學的時候有喜歡看鬼故事的室友和她說過，人有三盞陽火燈，每回頭一次就滅一盞，等滅完了就會被鬼纏上了。

她這次緊盯著地面，微弱的月光讓她可以看見自己的影子，這讓她心下大定，徑直朝前走。

然而就在她不知道，在抬頭之後，影子中突然閃出了一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耳邊有風的聲音呼啦啦地劃過，曹麗心裡又開始打鼓。

就在這時，眼前不遠處突然出現一片亮光，映出模糊的宿舍樓輪廓。

曹麗心下大定，加快了速度，直直往那個方向走。

可是不管她怎麼走，那片亮光都在不遠處，像是遙不可及的海市蜃樓一般，永遠也夠不著。

“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走得累了，停在原地喘氣，扶住膝蓋，微微低頭。

正是這低頭看到的一幕，讓她整個身體一震，眼睛幾乎要脫眶而出。

——她的影子上全部都是眼睛！每隻眼睛都在睜眼盯著她！

這些眼睛裡充滿了惡意，讓她分辨不清，密集恐懼症都犯了，止不住地後退。

然而她後退，影子也跟著後退，上面鋪滿的眼睛齊齊地眨動，再一起睜開盯著她。

如同看到了美味的食物。

同樣大小的上千隻眼，就這麼盯著曹麗，無論她怎麼跑怎麼叫都擺脫不了。

而這些眼睛裡的惡意也逐漸增多，幾乎要溢位來將她吞沒。

曹麗猛地朝那個一直跑不到的宿舍樓跑去，不再看底下的影子，一邊跑一邊叫，幾乎拿出了吃奶的勁。

一直到脫力，她也沒能到達宿舍樓，燈光一直亮在不遠處。

她忽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沙漠裡那麼多人會死在海市蜃樓裡。

因為這種絕望中帶著希望，卻又時時刻刻摧毀人的信心，將之打入地獄。

曹麗癱軟在地上，那影子卻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