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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以網羅天下宿慧之人。
身為宿慧之人的陳含玉,對此自有判斷,既然何肆不是同鄉,那便是土著了。
陳含玉對李嗣衝說道:“永年,咱們走吧,就不叨擾了。”
“殿下……”何肆不明所以,太子殿下為何要走,還用上叨擾一詞?
陳含玉對著何肆說道:“你家不是剛好要在胭脂巷買房嗎?房子是你的了。”
何肆一時不知無措。
李嗣衝見狀也站起身來,將腰間佩刀摘下,橫置於茶案之上,又從懷揣取出一物。
不同何肆上交的略顯寒磣的手寫《落魄法》,這是一本錦緞包皮的精美冊子。
書封上寫著《斫伐剩技》。
李嗣衝在地下幽都斬鐵樓處曾言,只要何肆交上太子殿下所求之物,他就將環首長刀贈與何肆,還外加一本刀法。
他沒有食言。
除此之外,還有早就安靜躺在茶案上的房契、地契。
何肆瞥了一眼,居然都是寫著自己的名字。
原來這一切都是早有準備的。
李嗣衝拍拍何肆的肩膀:“我請兵仗局老人幫忙看過了,這刀極好,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陳含玉帶著一眾僕從離去。
何肆愣在原地,沒想到自己與上位的見面,竟是如此倉促潦草的收場。
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就接受太子殿下的相邀,他便對自己棄如敝履,看都不願再看一眼。
自己拿什麼配得上太子殿下的禮賢下士,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小卒罷了,可笑他一直把自己當成一回事情,以為他對自己有所覬覦。
原來是自己一廂情願了。
《落魄法》上位的確是收下了,可轉眼就給了自己足夠的恩惠。
何肆忽然有些失落,心裡空落落的。
自己好像與什麼東西失之交臂了。
就像稚童在草長鶯飛的時節乘著東風放紙鳶。
稚童逆風奔跑,一著不慎,失手放跑了一隻原本牢牢攥在手裡的紙鳶。
稚童的第一反應不是哭鬧、追逐,而是對著隨風而去的紙鳶,愣愣出神、發呆。
直到確認它真的飛走了,才會難過、委屈、追悔,為什麼當時自己沒有抓緊手中的線?
正堂中只剩下何肆與曲瀅。
曲瀅上前一步,開口道:“四爺……”
何肆看了一眼一口未曾喝過的釅茶,有些沙啞的開口:“曲瀅姑娘,你怎麼還在這兒?”
曲瀅柔聲道:“殿下讓我住在這兒,我以後就為四爺持笤帚,侍奉左右。”
何肆臉上已經做不出驚訝的表情了,只說道:“那您住著吧,我先回了。”
他從茶案上拿起環首長刀。
斬鐵樓中的老馮也不識貨,二十兩黃金賤賣了它,還給它編纂了一個名頭,叫螭虎銷金刀。
何肆又將《斫伐剩技》放入懷揣,提了刀,沒有去動宅院的房契地契。
默默出了大門,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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