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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看著溫玉勇手持骨朵離去的背影,此物本是刑具,如今用為儀仗。
他曾經有幸見過喜帝出行,儀鑾司隨駕人數二百五十二人,皆腰佩鐵蒺藜骨朵。
何肆看向李嗣衝,問道:“李大人,您不出手嗎?”
“不了,有溫玉勇就行。”李嗣衝搖搖頭,又補充了一句,“我怕沒摟住手,直接打死了他。”
何肆問道:“溫大人是什麼境界?”
李嗣衝只是淡淡說道:“未入品。”
“未入品?”何肆聽得一陣錯愕。
李嗣衝看著他,說道:“很吃驚嗎?他原先確實是六品,但在五年前,一次關外夜斫敵營的行動中被敵人打斷了二十塊骨頭,在床上一躺就是三年,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
“二十塊?”何肆難以置信,斷了這麼多骨頭人不廢了嗎?
李嗣衝說道:“你可別小瞧或是可憐他,他這些年一直內練功法《透骨圖》,氣機積蓄早夠了,只是囿於殘軀桎梏,無所偏長。一般的入品高手,不是其一合之敵。”
何肆點點頭,他今天一直跟在李嗣衝身邊,多次見其出手,每次都如摧枯拉朽一般解決問題,難免有些曾經滄海難為水,其實不論是宮衡還是溫玉勇甚至未入品的孫素靈,何肆都遠遠不是其對手。
只是因為李嗣衝的實力太強,以至於他不自覺的有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罷了。
半刻鐘後,不出意外的。
溫玉勇和十名番役提溜著被鐵鏈鎖住的許章臺。
許章臺此刻狀態極其悽慘,渾身浴血,不知道受了多少刀傷,兩處肩頭都是被一對飛爪抓住,深深嵌入皮肉,透骨而出。
說他是被提溜來的半點兒都不誇張。
他的兩條腿的膝蓋直接碎了,一條更是恐怖地向前反曲。
何肆看到溫玉勇手中帶血的鐵蒺藜骨朵。
心中許章臺慘狀的始作俑者已有猜測,雖然不覺得多麼血腥滲人,卻是莫名地將身子向李嗣衝貼近了些。
許章臺有些虛弱的抬頭。
何肆明明沒有出聲,他卻感覺自己被他盯上了。
許章臺試問道:“何肆?”
何肆點點頭:“是我。”
許章臺意味深長地“看”了何肆一眼:“沒想到你這小子居然有如此強大的能量,不僅有禪宗禿驢保你,還能喚動儀鑾司護衛,我許章臺也算終年打雁,卻被小雁兒鵮了眼睛,我認栽。”
何肆卻是一臉茫然:“禿驢?什麼禿驢?”
許章臺不屑道:“你裝什麼蒜?以為我眼瞎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和尚身上那股素味和焚香味我還是聞得出來的,儀鑾司身上的這股朝廷走狗味道更是讓我作嘔。”
“噗!”
一股鮮血噴在何肆臉上。
不是許章臺有意侮辱,而是溫玉勇一骨朵錘在其後背。
溫玉勇陰惻惻道:“你再敢罵一句試試?要是不為了審問,我現在就拔了你舌頭。”
許章臺倒也是條漢子,並未討饒,而是反唇相譏道:“你算什麼東西,一個半廢之人,錘子都掄不動,若不是我有傷在身,你敢和我捉對試試?你現在已經在奈何橋上排隊等喝湯了。”
溫玉勇怒露兇光,顯然是被戳到了痛處。
他舉起骨朵就要給這個嘴賤之人開瓢。
李嗣衝一把拉住溫玉勇的衣袖,微微皺眉道:“先把人帶走吧,我們在人家地盤,已經犯規矩了,別太明目張膽了。”
溫玉勇盯著李嗣衝,高舉的骨朵未曾放下,臉色兇性不減。
李嗣衝只得說道:“回都尉府獄,他隨你炮製,只要不死。”
得了保證,溫玉勇這才肯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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