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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整座臥牛山都分崩離析了,依山而建、落成小半的大香善寺自然也是坍塌圮裂。
如意上師眼見傾注心血未來密宗祖庭化為廢墟,看似面不改色,卻是再無顧忌,出手聲勢凌厲了十分。
老趙驚歎這禿驢有些道行,原來不僅自己跌境,他也跌境啊,不過他是從三品跌到四品。
對此老趙非但不懼,反倒戰意更甚,揎拳捋袖,那就先拿你這個曾經的三品練練手。
好似千軍萬馬,兵戎相見,半個時辰後,兩人對壘的餘波就將臥牛山從未來的輿圖上徹底抹去。
老趙有些累了,氣機正盛,是罵累的。
嘴上功夫就是這般,兩天不練丟一半,三天不練門外漢。
居然只罵了半個時辰他就詞窮了。
那如意上師是真抗揍,至今未顯疲態,老趙卻承認自己乏了,既然分不出輸贏,那就不想再打了。
他的那些詈詞已經用盡了,再重複就沒意思了。
畢竟一句罵人的話,最厲便是初聽,第二遍就不算多麼誅心了。
好在他也差不多罵爽了,也叫百里之內的人都有耳共聞了。
畢竟神人罵得這般恣肆,可那被罵之人卻是沒有還嘴,原因無非只有兩個,一是不是理虧無法反駁,一是力弱無法反抗。
故而所有人都理所應當地認為是神人贏了。
老趙說道:“我就只想和你打一架而已,你的大香善寺是越王陳樞賢要拆的,他告訴了我你的位置,不然我也找不到你,我總要投桃報李不是?”
不算如何禍水東引的實誠話,最是有分量,估摸著後續那和尚也能自行咂摸出來,但是老趙還是說了。
如意上師居然真就雙手合十,對著老趙行禮,“多謝告知。”
老趙懵了,罵了他這麼久,他還和你說謝謝啊?
真是個賤骨頭。
覺得並不爽利的老趙沒有去尋陳祖炎,只是化虹離去,也沒去找老仇家報仇,先去了廣陵道寧升府。
聽小姐說那老朱賊的金身十分強悍,就連何肆那小子的四品大宗師師伯都沒能砍破。
去會會他,不知道和這如意上師比又如何?
一個時辰後,老趙收斂洶洶來勢,不事聲張地走入寧升府城之中。
畢竟府城之中的守備也並非全然形同虛設,不如之前在縣城那般百無禁忌。
除了朱家,他也無意樹敵。
老趙翻過高聳的城垣,輕盈地落在燈火通明的城內。
已經多年未曾來過廣陵了,寧升府城的繁華堪稱江南之最,而今夜市興起,離朝城市之間一直被嚴格執行的宵禁制度,也有了廢弛的傾向。
雖然律例依舊,卻是久禁不止,百姓夜遊並不少見,似乎都對夜犯這件事的習以為常了。
那一幫從北邊避禍遷徙而來的富戶更是對名存實亡的宵禁火上澆油。
好似他們平日在天子腳下謹小慎微慣了,如今天高皇帝遠,就忽然開禁一般,解放了自由天性。
想來也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頭百姓,晚間哪有心力遊戲?
十七日晚的月亮從圓月稍稍清減了一些,不細看的話還是挺圓的。
寧升府城中人跡不少,可以預見,若非是七月,只會更加熱鬧。
華燈初上,燈火輝煌,好一個廣陵南都,半城朱邸。
老趙隨便拉了醉酒的路人,詢問朱家在哪兒。
結果人家反問是哪個朱家?
老趙愣了愣,說就是朱全生家。
那人有些酒醉糊塗,搖頭說不知道朱全生是誰。
朱全生之名不管在江湖和廟堂都不算籍籍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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