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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朱眉喝道：&ldo;恭敬不如從命！&rdo;

兩人借著酒勁一來一回糾鬥起來，紅的赤紅，白的雪白，在山水林影間打得不可開交，謝秋石覺得胸前滯澀的那口氣終於散了些，卻也未停手。二人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月出天際，方到亭中喝了酒、歇了口氣，過不多時又換上兵刃交纏在一處，直到天色將曉，兩人都累了，方席地而坐，論起道來。

燕朱眉素來痴武，謝秋石又正苦於修編法訣，兩人乾脆借著酒勁你一句我一句爭論起了功法，偶爾吵得狠了才想起一旁還有個燕逍，便各自尖牙利嘴地要燕赤城評理。

&ldo;你這套扇法，哪裡是凡人練得了的，&rdo;燕朱眉指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一邊翻頁一邊大笑，&ldo;就是我，也得琢磨上一年半載，才學得會呢。&rdo;

謝秋石哼哼兩聲，雖有不甘，卻更多是得意：&ldo;你也就是個蠢人，裝什麼曠世奇才！本仙君大發慈悲，準你將這墨寶拿回去，好好揣摩，等武陵哪個後人出息了，你代本仙君賞他便是。&rdo;

&ldo;你這話卻和交代後事似的。&rdo;燕朱眉挑眉道，她飛快地將小冊翻了一遍，在最後一頁停下來，&ldo;……這又是什麼？&rdo;

&ldo;唔……&rdo;謝秋石也湊過去，盯著那亂糟糟的陣法圖看了片刻，&ldo;你這山楓葉，枯一片，紅一片，紅一片，枯一片；而我新編的這套陣法，困一人，殺一人，殺一人，困一人，盈虧有序，誅邪有道，不死亦不休。&rdo;

&ldo;魚死網破的小玩意！&rdo;朱眉只覺滑稽，&ldo;你怎麼會想到寫這個？&rdo;

&ldo;凡人脆弱，偏又不服天命，&rdo;謝秋石遙遙看著桃源津遠流的溪水，思緒彷彿也被隨風飄搖、隨波逐流的落葉牽絆，他輕飄飄地說，&ldo;他們遇到了像你我這樣的敵手，若想蚍蜉撼樹，唯有捨生取義。&rdo;

燕朱眉聞言啞然，她忽然理解了燕逍一路的悶悶不樂，不禁搖頭嘆道：&ldo;逍遙如你，竟開始為螻蟻思慮，當真不知是喜是憂。‐‐罷了，來，再喝一杯，今夜不醉不休！&rdo;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在溪邊道別。

&ldo;此去何處，可有打算？&rdo;朱眉問道。

謝秋石輕搖摺扇：&ldo;鈞天道離東陵不遠吧？打算一路玩過去。&rdo;

燕朱眉面露疑色：&ldo;這麼早便去那兒？莫非天帝已給了你詔令？&rdo;

&ldo;秋天都可以早一個月來，&rdo;謝秋石哈哈笑道，搖了搖頭，&ldo;我又何必非得等秦靈徹的旨令。&rdo;

朱眉若有所思，也不再多問，搖手招來一隻小舟。

&ldo;沿溪而去，渡過東陵，便能到鈞天府。&rdo;幽冥仙子慷慨地一揮手，&ldo;我送你一船一僕，方便你一路遊玩。等到得東陵遠郊，我還有一處地產，名曰&l;夜夢別苑&r;‐‐我不愛在一地久住，你們若想歇腳，便也送給你們。&rdo;

&ldo;好說好說。&rdo;謝秋石毫不客氣，&ldo;就當是我陪大妹子操練一夜的報酬。&rdo;

朱眉嫌棄地擰了擰眉尖，顯然極不喜歡這個稱呼，她從懷裡掏出昨夜兩人寫就的功法，自己留了前半冊，後半的&ldo;誅邪陣&rdo;則撕下來，拍回了謝秋石手裡。

&ldo;世道多變，再見面時，不知是敵是友。&rdo;燕朱眉道，&ldo;縱有朝一日真要不死不休，朱眉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