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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石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簡短地說了個詞：&ldo;大修羅咒。&rdo;頓了頓，又問：&ldo;你可知道那是什麼？&rdo;

&ldo;自然，少爺。&rdo;令堅擦了擦額頭冷汗，&ldo;上有九重天，下有閻羅殿，八荒獨尊術，魂定大修羅……&rdo;

謝秋石一怔：&ldo;《八荒獨尊》是秦靈徹練的功法罷？&rdo;

&ldo;是。&rdo;令堅道，&ldo;少爺，八荒獨尊可以讓人歷經萬世而歸一，大修羅咒則可開山破界，劃出三界之外另一條道來。這兩者都是超脫天地法則的禁術，天帝執掌《獨尊法》，燕逍熟習《修羅咒》，至於尋常人，別說用得，就連聽也聽不得。&rdo;

謝秋石驚訝地&ldo;咦&rdo;了聲，笑侃道：&ldo;燕逍既然這麼厲害，怎麼還被天帝關在大牢裡磋磨？&rdo;

令堅支吾片刻，終是沒有給出一個叫人信服的答案。

日落之前，主僕二人快馬加鞭到了死人坡。

謝秋石只覺此處比上次來時更蕭條了許多，漫天的葦草似乎隨著入秋而變得枯敗，秋蟲唧唧，涼風陣陣，一股蕭瑟的涼意從潮濕的水土中蒸上來，順著腳踝徐徐往上爬。

謝秋石不免加快了腳步，不多久，便重新回到了山茶遍佈的碑林中，二話不多說，只命道：&ldo;挖。&rdo;

令堅顫顫看了謝秋石一眼，躬身垂首再一次開始施術挖墳，很快，十三具婦人白骨復又整整齊齊地列在謝秋石面前。

謝秋石看了十三女當胸的銼痕，目光徐徐下移，往女子的腹部盆骨處看去，一邊看一邊問道：&ldo;當年燕逍血洗桃源村之時，你都看到了些什麼？說給我聽聽。&rdo;

&ldo;少，少爺？&rdo;令堅怔道，&ldo;您知道了？&rdo;

謝秋石沒說話，只是腳尖勾著幾根白骨，隨便地翻了翻，左右撥弄著檢視。

&ldo;當時……當時，桃源仙君已然下凡歷劫……&rdo;令堅垂目嘆道。

謝秋石眉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

&ldo;燕逍似乎在紫微宮大鬧了一通，險些掀了整座金殿，有人說他是想刺殺陛下，也有人說他，他是在天庭呆膩了，要另立門戶，自封為王。&rdo;老管事左顧右盼一番，確認沒有第三人在場後，才斟酌著措辭，壓低聲音道，&ldo;此事鬧得天界沸沸揚揚，群仙側目，最後亦不知如道何收場，只知天帝陛下並未降罪於燕逍，而是下了一道旨意，命燕逍代替桃源君，將剩下的&l;桃源村遺患&r;盡數誅滅，自己則下了劫火臺，親受百年劫難。&rdo;

&ldo;燕逍屠村，是替桃源君做事？&rdo;謝秋石挑了挑眉，將足尖勾著的一截腿骨放回地上，&ldo;天帝又為何突然要去歷劫？&rdo;

&ldo;老朽也不明白，&rdo;令堅呆呆道，下意識地跳過了他的第一個問題，&ldo;老朽再見到燕逍之時，他在夜夢別苑外靜坐了一夜，渾身是傷，老朽問他，要不要進門，他一言不發，第二日上便走了，後來老朽從旁人口中得知，那日他在此處與幽冥仙子曾有一場惡戰……&rdo;

&ldo;他打贏了，是不是？&rdo;謝秋石淡淡一笑。

&ldo;理當是打贏了。&rdo;令堅嘆道，&ldo;幽冥仙子敗退之時，以天地為證，與他割袍斷義，更名換姓。而燕逍自那一夜離去後，便幽居武陵，雖以&l;仙君&r;之名自居，卻一步也不再離開小鏡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