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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忙一縮脖子，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算是對那定身咒深惡痛絕，只得小心翼翼壓低了嗓子抱怨：&ldo;武斷專橫！惱羞成怒！&rdo;

薛靈鏡不理他，只繼續對陸雪杉道：&ldo;冰心雪蓮談查不出食錦蟲，不外乎兩種可能，其一，我武陵門中的食錦蟲確實已經全部滅絕，其二……&rdo;

他頓了頓，看向陸雪杉，陸雪杉怔忪片刻，繼而面色煞白：&ldo;莫不是……&rdo;

薛靈鏡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

陸雪杉還在發呆：&ldo;難道果真……&rdo;

石頭噗嗤一聲笑道：&ldo;難道什麼？不就是有鬼在偷偷餵這些花兒麼，它們吃飽了也就安居樂業，不再長出寄生根來‐‐這有什麼說不出口的。&rdo;

薛靈鏡這次沒再否認他，只一言不發，背負著雙手走到山崖邊，看著浩闊縹緲的仙門，微垂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

&ldo;師叔祖，&rdo;陸雪杉顫聲道，&ldo;這世間竟真還有鬼道餘孽麼？&rdo;

&ldo;……此消彼長，道法自然，&rdo;薛靈鏡沉吟許久，方低聲道，&ldo;即便有，也稱不上奇怪。當年那位仙君以一人之力滅一族，本就是諱莫如深的一段往事，生生死死乃天地法則，我們尋常修道之人，又如何能看得透？&rdo;

他二人說得慎重，石頭卻是一邊聽，一邊玩著自己的手指，玩著玩著扭著整條手腕耍起了花把式。

陸雪杉看了看薛靈鏡，又看了看他，忍不住問道：&ldo;你可是還知道些什麼？&rdo;

&ldo;我怎麼會知曉！&rdo;石頭誇張地笑道，&ldo;我連鬼族生得是男是女，模樣是人是畜生都不知道，又哪會曉得你們之間的什麼恩恩怨怨？&rdo;

&ldo;憑感覺。&rdo;薛靈鏡忽道。

石頭：&ldo;啊？&rdo;

薛靈鏡道：&ldo;你憑感覺猜一猜，鬼道是不是要重降於世，將爪牙伸向我武陵？&rdo;

&ldo;你就這麼相信我？&rdo;石頭驚道，&ldo;真要我說？&rdo;

薛靈鏡耐心地道：&ldo;你說。&rdo;

石頭哈哈一笑，搖頭晃腦道：&ldo;顯而易見，易見顯而，你們現在還在問我，說明這裡不行。&rdo;說著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薛靈鏡斥道：&ldo;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rdo;

&ldo;我哪兒有？&rdo;石頭委屈地癟癟嘴，&ldo;你想想，在你們眼裡，最次最次的給人端茶洗腳的仙人也是高不可攀的吧？那麼相反，最沒用最廢物的鬼在你們眼裡恐怕也極難對付。廢物神仙動動手指就能錘死你們，廢物鬼吹一口氣也能吹死你們，它們要想對付你幾個，犯得著大費周章，又是利用蒼山派，又是給你們養蟲，還以身犯險潛入你老家，就為了給你澆幾朵雪蓮花？&rdo;

陸雪杉只覺被這傢伙臭罵一頓面上無光，但又情不自禁地鬆了口氣：&ldo;依你的意思，鬼道復活乃無稽之談？&rdo;

&ldo;呸！蠢蛋！恰恰相反！&rdo;石頭見了他陡然放鬆下來的臉色，輕嗤一聲道，&ldo;你也不想想，你家被滅門的第一戶是誰？為什麼？&rdo;

陸雪杉不假思索：&ldo;水崖洞……&rdo;

薛靈鏡忽地拽緊了袍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