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水娘臉上的笑意一點點褪去，他愣神許久，才小心翼翼地道：&ldo;那你為何這般問我？&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石頭小聲道，&ldo;就是想問問，不問我渾身不舒服。你說燕赤城不會染煞，是真的麼？&rdo;

水娘支吾道：&ldo;確是如此吧，主人師門……似乎都是這樣的。&rdo;

&ldo;他還有師門？&rdo;石頭驚道，&ldo;那會是什麼樣子？&rdo;

&ldo;我勿曉得的！&rdo;水娘連連擺手，&ldo;謝少爺，我勿好妄議主人的。&rdo;

石頭皺眉，再遲鈍也隱隱反應過來，在提到&ldo;不擔心燕赤城&rdo;之後，水娘似乎便不想再和他多話了。

接下來幾天他過得比愈發不順心，對著燕赤城時總覺得哪裡彆扭，水娘又不再同往常一樣傾心傾力陪他頑鬧，他思忖著自己是不是該擔心一下燕赤城，只是一想起&ldo;孽煞&rdo;二字，心中便又不安至極，一連幾夜都驚出一身虛汗。

他想問問燕赤城這是怎麼回事，或者讓燕赤城給自己找個大夫，最終都沒能開口‐‐一對上那雙黑眼睛，前幾夜好不容易克服的恐懼便變本加厲襲來，他驚覺自己竟不知不覺間變得比過去更怕眼前的仙君，彷彿多看一眼夜裡就會做噩夢。

於是他抱著自己的被褥從燕赤城的床上挪到碧紗櫥，又從碧紗櫥搬到外間，最後搬進湖對岸的小屋，燕赤城也沒問什麼，依舊對他予取予求，只偶爾意有所指地囑咐他&ldo;不要貪玩&rdo;。

石頭沒當真，搬走前還指著床榻問：&ldo;我和你天天顛鸞倒鳳，在你心裡算煞嗎？&rdo;

&ldo;自然不算。&rdo;燕赤城無奈道，&ldo;怎麼這麼問？&rdo;

&ldo;我怕雷劈我！&rdo;石頭嚷了句，還沒等仙君答話，便抱著枕頭兔子似跳出了屋外。

當晚他果真頭一沾到枕頭就做了一個噩夢，這回的噩夢和過去不同，十分清晰，他夢到自己變成一把在大火中燃燒的利劍，削豆腐一般揮刺劈砍，地上零落著臟腑血肉，他踩在上面，像踩著柔軟溫熱的地毯，一步步往前走，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暗紅的腳印。

血雨洇進衣領，他拿手去抹，才發現手上還掛著一副心肝，他怔然看著，接著兜頭一盆血水傾下來，淋了他一身一臉。

石頭尖叫一聲，從床上直坐起來，下意識喊：&ldo;燕赤城，我做噩夢了！&rdo;

室內悄悄，無人理他。

&ldo;燕赤城，我做噩夢了，&rdo;他又啞聲道，&ldo;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好熱。&rdo;

他仍然沒有得到迴音，噩夢的餘韻漸漸褪去，耳目逐漸清醒，他才意識到燕赤城不在屋內，也聽得了窗外的雨聲。

石頭掙扎著爬起來，支著身開啟了窗戶，想看一眼對岸燕赤城的居所，卻發現白衣墨發的仙君正立在湖心，負手而立，任由傾盆大雨澆在自己身上。

&ldo;燕赤……&rdo;他動了動唇，卻沒喊出聲。

只見那仙君神色懨懨地看著天際，雨水順著眼窩流下來，像淚漬一般，幽碧的眼瞳暗色瀰漫，裡頭的神色十分複雜，讀不出是愧是仇還是恨。

&ldo;喀嚓&rdo;數聲輕響，石頭張大了嘴，眼睜睜地看著他面無表情地，發狠似的一根根折斷了自己左手五根指甲。

第20章 大夢人間醒（一）

石頭說不清離開小鏡湖當夜自己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他只是揄系正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