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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不必教我這些尋常小兒都明白的道理。&rdo;薛靈鏡緩緩張開眼，道，&ldo;我既然自恃明淨，就不會叫自己陷進泥沼，滾一身一臉的汙穢。&rdo;

石頭一怔，嘴角抽了抽，腆著臉還想再說些什麼。

薛靈鏡警告道：&ldo;再多廢話，我就給你洗臉。&rdo;

石頭一癟嘴，什麼也不說了。

第11章 掩香葬邪祟（一）

桃源津渡口有成片成片的桃花林。

雖已是晚春時節，此地的桃花卻仍然在成片盛放，遠遠瞧去，紅粉交錯，雲霞漫天，叫人心曠神怡。

尊仙人遺命，非武陵門人引薦，外人不可進出桃源渡口，即便是武陵門人，要進桃源津也不得御劍不得騎馬，得須從桃花渡口擺渡而入。武陵派自然有船伕在門口接應，以薛靈鏡為首一行人先後上了舫，在水浪顛簸中朝著那一片紅霞而去。

石頭給一顛一顛顛得睏倦，哈欠連天地枕在榻上，自從和薛靈鏡坦白蒼山派一事後，他的待遇提升了許多。

薛靈鏡飼養的白鶴&ldo;碧霄&rdo;正偎依在他身旁，雪白頎長的頸子搭在乞丐破破爛爛的裳子上，鳥喙一下一下輕輕拱著石頭的脖子彎。

&ldo;薛掌門噯，你的鳥在對我撒嬌。&rdo;石頭可憐巴巴地看向薛靈鏡，&ldo;你看他的眼神，莫不是再說&l;摸摸我&r;&l;摸摸我&r;，多可憐，要不打個商量，你解開這個定身咒，讓我摸摸它？&rdo;

這鳥兒竟真配合地蹭了蹭石頭的面頰。

薛靈鏡不去看他，只隨口道：&ldo;碧霄從不撒嬌。&rdo;

石頭瞧著狗皮膏藥一樣黏著自己的大鳥，一時無言，只好閉上眼睛，隨著小船的顛簸一呼一吸，漸漸陷入了黑甜鄉。

武陵派位於桃源津深處峽谷，共有三峰十八洞，這三峰十八洞中只有一山三洞未栽桃花，其餘各處均是桃花遍野，連帶著武陵弟子身上都攜一股桃花清風。

石頭卻不大喜歡這氣味‐‐每每聞到這股植被清香，他都容易做夢。

此時亦然。

在夢裡，他彷彿也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躺在塌上不得動彈，連眼睛也睜不開，只得任由一雙手輕輕搭在他額頭上，細緻地揉著他的眉心，似要揉散他蹙起的眉頭。

&ldo;別怕。&rdo;一個氣音在他耳畔說道，繼而柔軟乾燥的兩片東西貼上他的耳廓，沿著耳骨一點點下滑，親吻著他的下頷線條，最終停在唇邊。

慫包，強來都不敢親嘴。石頭心想。

&ldo;噓，&rdo;那人又道，聲音比方才略響了些，音色低啞，&ldo;別跑。&rdo;

一雙臂膀攬住了石頭的腰身，將他整個人拉到一片胸膛上，兩具身體契合地擁抱在一起，那人從背後扳過了石頭的臉，在他眉心落下一個吻。

石頭終於能夠睜開了眼，卻因視線所限，看不到那人的面貌，只對上一對深碧色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啟唇喊了他的名字，嗓音如琴絃錚錚：

&ldo;謝秋石。&rdo;

下船時一改先前序位，原本殿後的薛靈鏡走在最前邊，身旁便是被兩個弟子抬下來的石頭。

中峰峰主伏清豐把著酒盞，下峰峰主餘黛嵐提著劍，二人在峰前相候，身後整整齊齊跟著十數位洞主。峰主著白衣，洞主一身青衫，俱是風姿磊落，長身玉立，在一片桃林前尤為顯眼。

石頭開心地叫道：&ldo;小薛，你看，你這簍子弟子比京城最大的窯子還要養眼呢！&rdo;

薛靈鏡：&ldo;…&hellip